他无法思考,恍恍惚惚道:“什么考验?”
“你把我的话,都听进去了,不是吗?”步恬虚虚指了指他的耳鳍。
这个时期的莫倾澜好攻略到超乎她的想象。
原著里的莫倾澜是名剑修,走的是和他那位剑仙爹一样的无情道。
他除了被废修为的那段低谷期,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自己的鲛人模样。
他的鲛人血脉是他心上的一道疤。
没成想现在她一搅和,他还真不再回避自己的鲛人族血脉,准备接受传承,弃剑修法了。
“小鲛人,你如今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模样很漂亮。”
现在伤疤被他亲手掀开,剔除掉脓血,便能慢慢愈合。
“我现在身边缺一个徒弟,帮我平日里跑跑腿,处理处理杂事。”步恬掌间变戏法似地又冒出一个酒盏。
她给这个新酒盏也倒满酒,“我也不会亏待了自家徒弟。”
她凑到莫倾澜耳畔,传音入密道:“拜我为师,教你推倒天道的正确方法。”
莫倾澜从未与人靠得这般近过。步恬的气息喷撒在耳鳍上,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扫在那儿,痒痒的。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他是因有人道出了他一直埋在心底的夙愿,还是因这令他不适应的距离,竟心慌不已。
步恬把酒盏推向莫倾澜,道:“你意下如何?”
她平和地望着他,耐心地等待他的答复。
莫倾澜看见了步恬眉心显露出来的红色神印,霎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来,您才是神君。”
他一把拿过酒盏,拿至苍白的唇边又放下。
“请您稍等片刻。”他匆匆向长极柱行去。
夜已深,无人注意到长极派广场上来了一人,抹去了自己在长极柱上的名字。
待到他回来,梨花铺满她的肩头,她似乎浑然不知,正在月下独酌。
莫倾澜取过酒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惨淡的唇浸染上琥珀色的酒液,仿佛涂抹了一层淡淡的口脂。
莫倾澜再次躬身行礼:“弟子莫倾澜,拜见师父。”
步恬应了一声,伸手准备扶起自己的徒弟,却扶了个空。
莫倾澜的身子软软倒下,醉倒在雪白的花海之中,激起一阵花浪,纷纷扬扬落下的梨花瓣盖上他银色的鱼尾,鱼尾舒服地蜷了起来。
他的眸子半阖着,润泽的唇瓣开开合合。
仔细听,便能听见他在唤着“师父”。
“酒量这么差?”步恬不禁扶额,“我准备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
步恬望着莫倾澜的睡姿,总觉着有什么违和。
她的余光瞥到杯盏中未尽的酒水,忽然明悟。
鲛人族睡觉……是要待在水里的吧?
她翻看了天道的记忆,确认无误后,决定帮刚刚新收的小徒弟一把,让他今晚睡个好觉。
莫倾澜洞府后面便有一个温泉。
步恬用法力把人移至后山温泉,再慢慢把人放下去。
她收掉法力,看着莫倾澜的身子即将直接沉入水中。
这和她记忆里了解到的鲛人族睡觉姿势不一样啊……
步恬觉察出不对来,慌忙把人再捞了出来。
她发现一件事。
她的徒弟,和别的鲛人不一样。
他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