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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争夺死亡(2 / 2)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太监小时候练过一些拳脚,身手敏捷。他刺中了宣公,但是偏了一点,将宣公宽松的衣袍肋下刺了个大洞。武士们拥上来将他扑倒。严刑之后,他招出了主使之人。当天夜里,关押他的牢房铁窗外丢进一粒红丸,太监吞服后一命呜呼。这理所当然地被认定为太子潜伏在宫中的同党shā • rén灭口。

宣公派士卒包围了太子的宫殿。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官员百姓议论纷纷。但两天后,包围宫殿的士卒撤走了,事情戏剧性的结束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子寿都不知道,因为他出城打猎去了。这一回,他去的日子不短,十几天后才返回都城。他没料到,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日子,城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子寿满载而归。他路过母亲宫殿附近时,碰见了珠儿。珠儿看见他后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还偷偷向他使了个眼色。

子寿下了马,让几名侍卫牵马先回去,然后把珠儿带到僻静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珠儿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公子,有件事,奴婢想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能让娘娘知道,否则,奴婢就要被活活打死!”

子寿诅咒发誓一番,珠儿才说:“国君派太子出使齐国,暗中买通了强盗,要在国境线上杀死太子。他们约定的暗号是太子手中的白旄,强盗只要看见手持白旄的人,就会杀了他!”

子寿大吃一惊,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珠儿俏脸一红,轻声道:“我是…偷听到的……”子寿略一思索,问:“太子走了几天了?”珠儿答:“三天。”

子寿没有再问什么。他咛嘱珠儿不要再跟别人提起,便匆匆回宫,连衣服也没有换,便去马厩牵了一匹脚力强健的宝马,一出宫城便打马如飞,驰离了都城……

太子危在旦夕,子寿心急如焚。他计算着路程,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太子到达国境线之前追上他。如果追不上怎么办?为了加快速度,每到一处官驿,他便掏出宫中的玉牌,让驿卒为他换一匹好马……

宣公性情暴虐凶残,又一向厌恶太子,当他听谋剌的太监招供是受太子指使后,便动了杀心,欲除掉太子,所以派兵包围了太子的宫殿。可后来为什么又撤兵呢?因为他觉得,太子毕竟是一国诸君,如果公开处决,大臣们一定会反对。如果他强制执行,必将引起朝野震动,于江山社禝不利。再说,他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杀死亲生儿子的污名。于是,便派心腹与强盗联系,定下毒计,让太子死在强盗之手。

经过一日一夜的狂奔,次日晚上,子寿赶到了卫国边境上的辛蔟。辛蔟有一座破败的官驿,只有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看守驿站的是一位耳聋眼花的老兵。

还好,太子正住在这所官驿里。他一人住一间土坯房,几名侍卫住另一间。此刻,太子屋中的几案上燃着一盏油灯,太子孤独地坐在案旁,胳膊支着脑袋,正在想着心事……

当父亲派兵包围他的宫殿时,他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听说有人行刺父亲,还说受他指使,这让他更加慌张。他百口莫辩,不知道父亲将如何处置自己。正当他惶恐不安之时,士卒却撤走了。他刚刚喘了一口气,又被父亲召入宫中。他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父亲召自己是不是当面问罪?然而,他多虑了,见到父亲时,父亲满脸微笑,面目慈祥。父亲语气和缓地对他说:“太子,你是一国诸君,必须多加历练,将来才能继承大统。寡人委你一件重任,派你出使齐国。齐国是东方大国,与我卫国又有姻亲,对卫国十分重要。所以,你的使命很重要!”说罢,从旁边一位太监手中接过一根系有白旄的竹杆,递与太子:“你持此节杖,代表寡人出使齐国。完成这次使命,便是大功一件!”太子叩首谢过父亲,接过白旄,紧紧地握在手中……

太子斜倚在案旁,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怦”的一声,破旧的木门被踢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随着人影还卷进一阵冷风,差点将油灯吹灭。太子惊叫一声:“谁?”一边用手护住灯火。待屋里重新亮堂后,他才看清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子寿。太子错愕地:“怎么是你?”

子寿披头散发,衣袍凌乱,神色疲惫不堪。他一屁股坐下,端起案上的一碗水,“咕咚咕咚”地一气灌下,然后一抹嘴巴,喘息了几口,才说:“太子,你不能去齐国!”

太子狐疑地看着他,没有吱声。

子寿压低声音:“我得到消息,父亲买通了强盗,要在边境线上截杀手持白旄的人……”

太子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依然一声不吭。

子寿从太子的眼睛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诚恳地说:“你要相信,我不会骗你。虽然我母亲屡次设计陷害你,可是,我对你并没有敌意!……如果你不愿意回国都,可以去宋国。你母亲是宋国公主,宋国会保护你的。等将来父亲驾崩,我会亲自去宋国,迎接你回来继承大位。”

太子沉默半晌,开口道:“不,我要去齐国!”子寿惊讶地:“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太子摇了摇头,沉静地说:“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告诉我的消息是真实的。但是,如果父亲让儿子去死,做儿子的怎么能逃走呢?”

子寿哭笑不得:“太子,你真是愚不可及,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要往里跳吗?”

太子坚定地:“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何以安身立命?唯忠孝耳。岂能因为贪生怕死,而毁掉个人名节?……”

太子是圣贤之书读得太多,中毒太深了,子寿费尽了口舌,仍然无法说服太子。望着太子视死如归的坚毅面孔,子寿一方面心中敬佩,一方面暗自叹息。他站起身走出了屋子,不一会抱来一坛酒,又在案上摆了两只粗陶碗,然后斟满酒,对太子说:“太子,咱俩经常一起饮酒。既然你决意赴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让我们最后痛饮一次吧!”说完干了碗中的酒。太子也二话没说,端起另一只碗一饮而尽……

两人一碗接一碗地喝着,太子渐渐有了醉意。子寿趁他不注意,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包,将药粉倒入他的酒里。太子浑然不觉,将那碗酒也干了。

太子烂醉如泥。子寿扶他倒在土坑上,然后举起油灯,将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照亮,发现那只白旄静静地靠在一个角落里……

四、赴义

次日,天刚蒙蒙亮,子寿就走出屋子。见院中有一名侍卫正在刷马,子寿走过去对他说:“太子连日行走太疲惫了,昨夜又睡得很晚,今天要在此歇息一天,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他。”侍卫垂手应道:“是,公子。”

子寿径自走向马棚,牵出自己的马,然后牵马走出了院子。天空灰暗,铅云低垂,显然是个阴天,早晨大概看不到日出了。初冬的冷风袭来,呜咽低鸣,令子寿一阵战栗。他回过身,念念不舍地看着院落,看着太子住的那间土坯房,心中百感交集。他心下一横,转身朝前走去。等走出一箭之地后,他才取出用衣袍包裹着的白旄,踩蹬上马,手持白旄,驱马向国境线上奔去……

卫国边境的饮马河畔,著名的强盗头子展跖率领一百多名喽罗驻守于此,他们已经等候好几天了。展跖收了卫宣公大笔财宝,任务是在此截杀手持白旄的使者。当哨探发现一个人手持白旄疾驰而来时,立即奔跑回来告诉了展跖。展跖立即召集人马,严阵以待。当他看清来人只有一人一骑时,高兴得嗷嗷大叫,对手下喊道:“快,冲上去,冲上去杀了他,卫国国君许诺的另一半酬金就到手啦!……”

当强盗们蜂拥而至时,子寿跳下马来,手中紧攥白旄,在寒风中傲然挺立……

太子醉酒醒来,第一眼就发现白旄不见了。他走出屋子,看见日头已经偏西了。太子立即召集侍卫向国境线上赶去。当他们奔到饮马河边时,发现丢弃在乱石上的白旄,旁边还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

如血的残阳,映照着石滩上的斑斑血迹。太子通过衣衫认出是弟弟尸身,他扑到尸体上,放声大哭,悲不可抑。

太子在那儿驻留了一天,亲自用一截木头雕刻出子寿的头,然后连同尸身一起埋在附近的一处山坡上。

几个月后,太子出使齐国回来,在饮马河边,他取出盘缠遣散了侍卫,然后在河边结庐而居,耕种而食。每天,他都会到弟弟的坟墓前坐一坐,陪他说一会儿话。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兄弟,我永远在这儿陪你,咱们一辈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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