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斩合了肩,腰,腿的力道,又借起跳之势,声势甚是骇人,袍袖轻扬间,犹如一只黑鸟滑翔过夜空。只听得一声轰然爆鸣,燃烧的花球往两边纷纷而落。刀痕一裂到底,露出藏在最中心的火种来,结成花球的竹签花瓣在空中散成灰烬,散在众人面上,犹带着发烫的温度。
无歌跃起,将那团小小的火种握于掌心,烈焰一瞬间从她掌中爆裂开极为可怕的温度。饶是以宁无歌的耐性,脸颊也不由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铮然一声响,宁无歌收刀回鞘,她脚下的高台被火烤的吱吱作响,已是摇摇欲坠。那扮演左使的女角跪坐在高台一旁,声音沙哑,已然绝望,做好了临死的准备。
宁无歌向她伸出手去,少女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捉住了她的衣摆。烟熏泪流,她脸上的装已经花掉了一半,同之前引亢高歌的模样大不一样了。无歌抬手替她擦去烟灰,那女孩双肩抖动,仍泪流不止,无歌凝视着她的面孔,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只是个十六岁都不到的女孩子。
她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伸臂抱住女孩的腰肢。轰的一响,乃是高台终于支撑不住她的冲劲,不堪重负,在浓烟中轰然倒塌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尖叫着躲避,无歌披风一抖,便将少女的头脸护住了,又挥刀如风,将身边的大块碎片一一击碎,这百米仿佛一瞬即过,她借力翻滚,左脚提前落地,久违地痛的钻心。
她一时心冷,只觉得胸口处气血翻腾,但依然装作无事,将女孩轻轻放下。这才是宁无歌没法回去,没法堂堂正正地以左使之名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真正原因——她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重伤未愈之下,实力只有之前的三成。魔界权斗如狮子吞吃羔羊,向来以强者为尊。即使她可以明哲保身,获得一隙生存的机会,想也不要想登上魔尊之位的。
再抬眼,宁无歌已将这抹隐痛略过。她走到众卫兵跟前,将女孩往他们身前一推,自有人上去安慰这受惊的少女,递水给她喝。
众人对望一眼,纷纷跪下行礼。论位阶,他们的确在宁无歌之下,又见她以身犯险,夺取火种,自然生出钦佩之情,“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大驾光临。”
“白羽卫,宁无歌。”她依旧这样做自我介绍。
“原来是宁大人。不知……”
宁无歌摆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平摊开手,将火种放出提前准备好的水系法阵中。
“以后若再有人过来,也传我的令。”她慢慢地说道,“无忧坊一案……实属人为纵火,罪大恶极。在场众人,全部一一仔细盘查,不许走漏一人。凡是有可疑之处的,统统扣押,等候发落。”
“若是有要反抗的,不必留手,存着一口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