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蠢笨?”安庆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我时常听人说江侍郎学识渊博胸有丘壑,怎么你作为他的女儿竟差了这样多,学个射箭都学不会?”
江舒宁抱着手上的竹弓,丝毫不在意安庆的言语,她道:“比起父亲我自然是愚笨的,同样比起公主您对这骑射之道的领悟,我自叹弗如。”
她边说边走,到了那根箭掉下的地方,蹲下捡起。
举起手中的箭,看着在几步之外的安庆,她笑着又道:“但是能将这一支箭射的这样远,舒宁已经心满意足,多谢公主教诲。”
安庆想骂她不求上进,不思进取,但看着那张笑的比翊坤宫主殿外盛放的杏花还要灿烂的脸,那些话过渡到嘴边居然哑了声。
嘴唇翕动,居然发不出声响,这让安庆痛恨懊恼,她何时变得这样畏手畏脚。
心中郁猝,安庆几步走开,抓起放在一旁的箭篓和弓,握着马鞍一个侧翻利落上马,随后接过旁边内侍牵着的僵绳,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练习,我去另外一边”就策马离开。
看着那身影渐渐远去,江舒宁收回目光。
回头的一瞬,她被几道亮光晃了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铁质的箭簇。
安庆适才走的匆忙,只带了箭身,忘了带箭簇,这样一来,那几支箭就成了没头的细棍儿,又要怎么打靶子?
江舒宁将那几只箭簇装进自己的箭篓里,走到那名内侍面前,“方才公主离开的时候,忘记将箭簇带走了,可否劳烦你把这些递交给公主呢?”
那名内侍看上去年纪还轻,二十几岁的模样。明明刚才帮江舒宁牵着马匹还十分从容,现在却突然显得局促。
“江小姐……公主她……”
江舒宁扭头去看旁边的另外一人,那年长些的早早就垂下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思量片刻,江舒宁带着东西,小心翼翼的上了自己那匹伊犁马,驱策着马匹去追安庆。
看着江舒宁离开已有数十丈的背影,那年轻些的内侍开口:“师傅您为何不让我与那江小姐说呢,公主性子古怪,她……”
“你可知道因为安庆公主,我们这骑射场换了多少当值的内侍?”旁边的人打断了他,“你没看见公主刚才面色不快?你可得记着,但凡你是碍着公主的眼了,甭管你做什么,只要是凑到她跟前,那你便是错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当差,少有伺候人又比其他地儿轻松不少,你何必赶去公主面前触霉头?”
“可那位江小姐?”
那年长些的内侍合上眸子,掸了掸衣袖,“人家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这上不了台面的去操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先前说话的内侍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