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英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是被那位爷耍了,还真是小看了他。于是,面带嘲笑,站直了不跪,冷冷道:“南某无罪,为何要跪?”
杨大人又一下惊堂木,喝道:“无罪?!你企图从金生水手中骗取银满楼!”
南英大笑:“大人,全扬州都知道,银满楼不是金生水的,南某如何骗?另外,大人也说是‘企图’,也就是说,就算银满楼是金生水的,也没被骗走。敢问大人,难道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定南某之罪?”
呃,这倒也是。杨大人愣了愣,之前金生水进来就打着楚王侧妃的名义,想着做个顺水人情,不过就是抓个人、打一顿,顺便把金生水要的东西拿回来。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伶牙俐齿。
杨大人双眼一瞪,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先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呼啦’围上来四名衙役,死命想将南英压倒地上。南英双目圆瞪,怒喝一声,竟将四人掀翻在地。
随即,上前一步,怒道:“杨大人,南某族兄虽只是朝中言官,但今日之事,相信家兄必定有兴趣上参万岁。我倒不信了,到时楚王府还会认下这个恶奴!”
“你、你胡说八道!”金生水急了,到现在都没进入案子的审理,反而让此人占了上风。“明明是你欺诈良民,逼迫写下文书,杨大人秉公审理,你又咆哮公堂!金某看的分明,就算到了万岁跟前,我也会照实上禀!你就等着下狱吧!”
有人在朝中为官?怎么进门时不说?杨大人摸摸下巴暗想,此时才说,倒有了威胁之意。给人面子,不等于不给自己面子。无论如何,进门不跪、咆哮公堂总是没错的。
于是,大喝道:“来人,将此人拉下去狠狠打!”
杨大人这一声,让堂内衙役全部冲了上来。
南英明白,若是此时动手,再有理也变成无理。更何况那位爷,怕就是想逼自己动手。可是,三拳四脚也就算了,这八个男人集体拳打脚踢,还真有些撑不住。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威严的女声。妇人四十多岁年纪,面目严肃,稳稳走进公堂。
金生水回头看清来人相貌,顿时心虚起来。
妇人朝着杨大人行过一礼,递上一份文书,“民妇楚王府楚王侧妃院中管事嬷嬷赵刘氏。请杨大人暂先停了责罚,听民妇回禀。”
这份文书是赵刘氏的身份证明,文未有一权大大的楚王府印。杨大人举了举手,那群衙役像是早就在等他下令,急忙退开。而已被打到单膝跪地的南英,再次倔强的站起了身。
“嬷嬷请说。”杨大人笑容可亲,这楚王府的面子绝对要给。
赵刘氏面无表情,缓缓说道:“金生水一直为我家侧妃打点银满楼。几日前,因为烂赌胡乱将银满楼输了出去。原本侧妃不想搭理,但金生水是侧妃名下的老人了。侧妃说,念在他跟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认下这份赌债,用银满楼还上。”
“所以,金生水不再是银满楼的掌柜。但因他在此事上欺诈、妄言,侧妃吩咐要将他带回武昌,按家规处治。侧妃要民妇据实向杨大人禀告,还望杨大人依律而行。”
“刘嬷嬷,我冤枉啊!”金生水大呼起来。
“住口,此地没你说话的份!”赵刘氏回头看了眼金生水,不怒而威。
金生水吓得一身冷汗,缩了缩头,果然闭嘴。
杨大人哭笑不得,点头道:“好吧,本官已经知晓此事。既然此事为楚王府家事,扬州府衙也不太好管。这金生水,就交于嬷嬷带走吧。”
“多谢。”赵刘氏行了一礼,手抬了抬,进来四个楚王府家丁,直接将大呼小叫的金生水抬走了。
赵刘氏并没立即告辞,而是走到南英面前,拿出一整套文书,“这位公子,这些是银满楼的文书,侧妃这里的手续均已办妥,公子只要签名画押就好。我会将此交给杨大人,想来用不了一刻钟应该能全部办成官契,必不会亏了公子一星半点。”
南英一愣。怎么?这银满楼要办到自己名下?那位爷,难道想用此来拉拢自己?这也太天真了。“哼。”不自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楚王侧妃有句话,要我带给公子。”赵刘氏看着南英,停了停,学着楚王侧妃的口吻说:“不知南公子竟看上了扬州的这间酒楼,虽然与公子族内有些误会,但公子也不必用如此手段。既然南公子喜欢,送了你就是。”
南英皱起眉,没懂这些话的用意。实话说,自己长期在护卫军中,那位楚王侧妃程氏根本没见过。
赵刘氏说完,向杨大人行礼,“民妇告退。”接着又向南英行了一礼,“南公子,夫人的酒楼,还望南公子受得起。”这句话,像极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