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一处茶馆,坐满了人,说书人正兴奋的描绘着惊天一舞。角落里,江崇召喝着茶,脸上全是得意的笑。
“爷。”离尘小跑着进来,凑到江崇召耳边小声道:“爷,出门左转过一条街的听风台,在演美剑仙的事呢。”
“演?”江崇召好奇的问。
“是啊,爷。听风台是戏院,当然是要演了。”离尘点着头肯定的说,“不过,要快些,这戏不长。”
“走,我们去看看。”江崇召说走就走。这几日,走街穿巷,听着各种赞美之声,真把自己牛B坏了。
刚出门,竟迎面撞见了萧逸彬,“江公子?”
“萧兄?”
萧逸彬看着他,不自觉笑起来,“这么巧?”
江崇召瞥见离尘嘴角向外扯了扯,随口答了句,“是啊,好巧。”心中却是急着想走。
“江公子如果有急事,就先去吧。”萧逸彬侧了侧身,让开。
江崇召一点头,“好,有机会再约。”说完,就跟离尘匆匆跑了。
萧逸彬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迟迟不进门。
“公子爷。”小白埋怨道:“我们天天追着他跑,这次总算是追上了,公子爷就这么放他走?”
萧逸彬笑了笑进门,直接走到江崇召刚坐的那桌,小心拿起他刚喝过的杯子,见里面还有一口残酒,闻了闻,一饮而尽。
“公子爷,您这又何苦?他根本什么都没放心上。”小白心痛的说。
“他还是少年心性,要慢慢教。”萧逸彬微笑道。
“公子爷根本与他说不上几句话,又怎么教?”小白继续道。
萧逸彬看着小白,“好了,将我的请柬送到黄金银满楼,明日请他游湖。”
“他,怕是不会来的吧。”小白低头又露出哀怨的神色。
萧逸彬笑道:“就说,我们请了京里最好的说书人,讲美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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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台的戏实在差到没边了,讲的根本不是什么美剑仙,无非借个名,演了场滑稽戏。明明是场喜剧,台下没有笑声,全程倒彩。不过,话又说回来,台下的倒彩倒是比台上的戏还精彩。
沈维汉总算在这里将江崇召捉了出来,“公子,家中有信到。”
“什么?”江崇召还沉浸在欢快的倒彩声当中,明显没反应过来。
沈维汉无奈说了一个字,“楚。”
此字一出,直接将人拉回现实。江崇召表情正了正,收起了那幅嘻嘻哈哈的样子。
黄金银满楼四楼的主房内,除了周止,还有南英。江崇召大步进房,随口问:“信呢?”
南英起身,面无表情的将信递给江崇召。
江崇召接过,看了眼他剃了胡子的脸。这张脸没了胡子,也不见得柔和,下巴下一道刀疤直达耳根。这道疤因为位置的关系不明显,但江崇召总觉得一眼就能看见,还不如一把大胡子呢。
这信挺厚。没想到,老爹居然会给自己写上三页纸这么长的信?!还好,也不太让人意外,因为有二页在骂人。让人开心的是,这是封信,完全可以选择跳过。
正事只有二句话,第一句,二天后,会有人来接管黄金银满楼,按他的思路经营,自负盈亏。第二句,带上所有他的人,立即滚去苏州!
凭什么呀?江崇召心里是一万个不爽。
“爷。”离尘快步进门,兴奋的说:“爷,清风书寓萧老板派人送来帖子,想请爷明日游湖。还说……”离尘顿了顿看看四周几人,将原话咽了回去,“还说,准备了爷喜欢的事。”
听到离尘的话,南英拉长了脸,冲门口喝了声,“老乙、老己。”
这二人像是早候在外面,直接抱进来两堆资料。南英对江崇召说道:“这是楚王殿下为郡王准备的,还望郡王殿下仔细研读。”南英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恭敬,似乎只有抬出这重身份,才能不让自己甩手而走。
可是,江崇召随意收起了信,看都没看拿上来的两堆资料,对离尘道:“也不用明天了,择期不如撞日。今天天色还早,现在就去游湖。”说着随手将信甩给周止,根本不理南英,带着离尘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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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瘦西湖,岸上桃花开遍。此时,泛舟湖上更像是浸在落英之中。只是时辰已不早,湖面的微风有些许凉意。
江崇召站在船头,似在看风景。萧逸彬拿了件披风,轻轻为他披上,“晚上露重,小心着凉。”
“还好,不冷。”江崇召看了眼萧逸彬,见他背着手站在自己边上,眺望远处,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将披风除下,却没将带子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