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华一脸尴尬,“这个,特别是蚕茧……”
“难道蚕茧没给钱?”江崇召又打断他,“当时,可是你说的,别盯着租金,让他们把这期的蚕茧让出来。傅先生,我付的租金高出市场四成。”
“是,呵呵……”傅文华急忙赔着笑,“我的意思是,江公子还是要在苏州做这桑蚕生意的。当然,蜀中也产丝绸,就是若要算上运费,未必合算。”
江崇召等他说完,问:“他们想怎样?”
“分段赔吧。半年、一年,扣一个半月租,按剩下的八成赔;那个至于三年付清的,能不能赔一年半的租?当然,租金全退。”傅文华说的没什么底气,这算法确实与契上约定,相差太远了。
江崇召大笑起来,“让大家回去吧。明天,苏州府衙见。大不了去京城,我不信,这天下没王法了。”
“公子……”傅文华心里五味杂陈,原本江崇召要价越高,他应该越高兴。算准那些蚕农必须借贷,当初鼓动大家毁约也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说不出的苦。
江崇召站起身,淡淡的说:“没事的话,我就不留傅先生了。”
“公子,不如,大家都各退一步?”傅文华苦笑。
江崇召看着他,半晌,缓和了语气,“傅先生直接说个底吧。不然,谈到猴年马月,我没什么耐心。”
傅文华叹气道:“我是站在公子这边的。但,他们很多都是小门小户,并不是不想赔,而是赔不起。”说着顿了顿,以为江崇召会插话,没想到江崇召只是坐下,喝了口茶。
傅文华继续道:“我知道,这也不关公子的事,当初他们拿银子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的。能不能这样,按公子所付总额的八成,内里怎么分配,让他们自己定,公子只管按总数收到银钱就好。”
江崇召缓缓摇头,“也不要算一个半月的租金了,就按二个月算,剩下的退还。至于赔偿,就按退还部分一赔三。”
傅文华笑了笑,“其它都可以,就是赔的部分,赔一可行?”
“不行。如果赔一是他们的底限,那就明天苏州府衙见吧。”江崇召也笑了笑。
傅文华长叹一声,“江公子,扣二个月租金,一赔二可好?这真是他们的极限。”若是那三家在,恐怕巴不得江崇召咬定一赔三,可现在的傅文华,真不能这么做。又补了句,“他们内部怎么协调,由在下去办。”
江崇召盯着他,没出声。
傅文华陪了个笑,“在下知道,最近公子在看成品丝绸……”
江崇召摇头,打断他,“这事,我自己会处理。”
傅文华无奈笑了笑,点头,“好。”
屋里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江崇召突然说:“行,但要今天退完。双方签字画押,结银票。明天一赔三。”这句话说的和赌气一样。“另外,所有的退租文书,明日一早就去官府过红契。税费,你们出。”
傅文华愣了愣,提醒道:“公子,今天都晚了。”
“好啊,那明天再谈,我现在不太想退了。”江崇召的话明显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