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江崇召去找过王其缯,他这次倒是没躲,只是刚寒暄完,王其缯就开始哭穷,是真的哭。原本,还打算让他抬个价,在苏州将手上能出的产业出了。可断断续续聊了会,王其缯死活不接这话。不过,有件事他倒是说的对,‘在苏州,从桑蚕到米粮,公子是将人得罪的狠了。’
半晌,周止苦笑道:“公子,前些日子,我私下问过几个苏州的朋友,今年城中富户都不太好过,若是收购,超过万两就不考虑,更别说是外地的。还有,听说知府邓大人,到现在都没报灾。”
江崇召冷笑一声,“他还需要报什么?苏州一向富庶,就算一年绝收也饿不死人。现在,稳粮价、赈灾民,该做的我都做了,他完全可以当灾情没发生过。”
周止不解的问:“之前朝廷派了这么多人来查,明明有了实证,怎么就没了下文?”
“说的好听些,是怕防疫、赈灾的银粮被吞没了,其实不就是不想出这钱。正好,许大人也不想考绩得个差,各取所需。”江崇召一拍桌子,不甘心道:“所以,就该亏我啊?!”
周止吓了跳,小心的问:“公子?”
江崇召气呼呼站起身,“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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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扶桑苑。
一进门就见满眼扶桑,绿叶红花在阳光下极为艳丽。此处并不是花园,而是扬州胡夫人的私宅。
张斓似乎被这浓墨重彩震住了,特别是花丛中置着花床,有一女子斜靠其上,手中拿着酒樽小酌。虽看不出年纪,但在这片色彩之下,却是极有风韵。
“胡夫人?”
胡夫人似有些微醺,浅笑打量着张斓,“小妹妹素净了些。”说着放下酒樽起身,随意摘了朵扶桑花,走到张斓面前,插到她发髻中,顺手点了下她下巴,笑问:“找我何事?”
张斓不好意思的轻笑了一下,“胡夫人比我大哥说的更有风韵。”
“你大哥?张忠?”说完,胡夫人笑起来,“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我们从没见过。也就偶尔寄个书信,相互问个好。”
“但我大哥说,若是有关扬州的事,一定要向胡夫人讨个主意。”张斓笑着说。
胡夫人又坐回花床之上,笑着向张斓招了招手。张斓过来,乖乖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好。胡夫人已经拿出另一只青铜酒樽,为她满上了一杯。
“说说,什么事?”
酒是好酒,入口绵柔、并不辛辣,张斓小心的抿了一口,“我想收黄金银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