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门口,刘正芳见二人退出,快速进殿,上前弯腰小声道:“万岁,皇太孙一直在殿外候着呢。”
朱棣脸上不自觉露了个微笑,“宣。”
朱瞻基大步走进武英殿,语调有些着急,“孙儿见过皇祖父。听闻有奸人行刺,皇祖父可有伤到?”
朱棣微笑道:“过来。”暂时放了放手头的奏折,见朱瞻基走到自己身边,拍拍他的头,“祖父平时也不听曲,这些奸人居然想买通教坊司的乐人行刺。可没想到那些乐人,收了银子,转手就告发了。”说完笑起来,“这田琛,大概以为京城是他那小小宣慰使府。”
朱瞻基放了心,点点头,“此事绝不能放过主谋。”
殿外有人通报,刘正芳接了资料,又匆匆进殿,“万岁,锦衣卫来报。已查明,此次共有奸人九名,六名被五城兵马司发现,在五胜坊宅院中自尽。另三名跑出城外,想通过水路脱逃,已被锦衣卫抓获,录下口供。万岁,锦衣卫呈上教坊司及人犯口供,请万岁定夺。”说完,将手中的一叠纸递到朱棣案前。
朱棣大致翻了翻,内容与刘正芳说的别无二致,于是点头吩咐道:“人犯交刑部公审,结果明发各府各卫;教坊司,也算举报有功,酌情赏赐。”
“遵旨。”刘正芳又匆匆跑出殿传旨。
朱棣并没继续批阅奏折,而是带着朱瞻基在殿内活动起手脚,边走边说道:“思南、思州之事,你一直旁听。讲讲是怎么回事。”
朱瞻基知朱棣有意考校,认真答道:“思南、思州相接,但思南宣慰使田宗鼎与思州宣慰使田琛有世仇,常有纷争。近年,又为丹砂矿之事发生械斗。皇祖父多次协调,并没追二人之责。”
“之前,田宗鼎来京告状告,说田琛联合辰州知府黄禧突然攻入思南,杀他兄弟、挖他祖坟。黄禧原本是思南副宣慰使,因与田宗鼎不合,当时皇祖父为思南稳定计,将黄禧调任辰州知府。孙儿看过,辰州又与思州接壤。收到田宗鼎上书后,皇祖父没偏听偏信,而是让田琛、黄禧来京自辩。”
说到这里,朱瞻基皱起眉头,“皇祖父,是不是那二人没来,反而派了奸人意图谋害皇祖父?如果这样,那岂不是与谋反无异?”
朱棣看着朱瞻基,又问:“那此事该如何处理?”
“田琛大逆不道!”朱瞻基气愤道:“这已不是他们二人之间,谁对谁错的问题。孙儿觉得,应派镇远侯顾成至思州平叛!”
“但,西南土司不少,这些土司大都成了我们大明的宣慰使,却仍如土皇帝一般。现在,这些人都盯着这思南、思州的事,想看朝廷如何处理。”朱棣微笑看朱瞻基。
朱瞻基眼睛亮起来,“改土归流?”
“不过,我们正对交趾用兵,朕暂时不想这么做,若能稳定自是最好。可是这次田琛太过分,朕又不能不处理。”朱棣似有些为难。
“那,再召他进京?”朱瞻基说完,自己就摇头,“田琛做出此事,更不可能进京了。”
“朕已派蒋廷瓒去召田琛,若他不来,再让顾成打吧。”朱棣笑了笑准备结束谈话。
朱瞻基似有自己的心思,接口道:“如果有办法不打,让田琛自来,才是最好的。”
朱棣觉得他像是想要说什么,鼓励道:“你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