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倒真没胡说。在诏狱墙上强吻苏晏时,他恍惚忆及幼年生病,母亲哄他喝完药,总用椴花蜜浓浓地泡一勺水,为他解嘴里苦味。
这缕甘甜萦绕舌尖,仿佛之前吃的所有苦都有了报偿,都是值得的。
可惜对母亲而言,他这个儿子却不是个值当的报偿,抵不过人间风刀雪剑的苦厄,才使她舍得抛却稚子,半夜一条白绫吊在正室屋前的门桄上,撒手人寰……
苏晏见沈柒嘴唇抿成一条痛苦的锐刃,双目杀气盈溢,曲握的手指几将妆花缎卧单扯裂,是从未有过的情状,心底暗惊,不由唤道:“千户大人?”
连唤两声,沈柒才恍然回神。
苏晏问:“怎么了?”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沈柒神态转眼恢复如初,伸手用指腹揉搓苏晏的唇角,懒洋洋道,“别叫千户大人,叫我七郎。”
“……我不想叫。”
“可我想听。”
苏晏别过脸,拨开他的手指,就要下床穿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