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脸色难看,豫王脸色更难看。
一个嫉恨皇帝假公济私,更心疼苏晏两地奔波,劳心劳力。
另一个心疼苏晏劳心劳力,更嫉恨皇帝假公济私,连万寿节都要拿来做名头,也不知到时会设计他献上什么做寿礼。
看吧,都晕成这样了,还想着进宫面圣哩!豫王看了沈柒一眼:本王早跟你说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柒阴沉沉地不做声。
豫王说:“天工院初办,百端待举,你作为创建者兼院长,如何能走掉不管?还是留在京城为好。这话你要是不好说,本王去向皇兄提。”
沈柒第一次真心认同豫王的说法,尽管就此一句。
苏晏道:“院长我可当不了,顶多当个名誉院长。我这人呢,点子是不少,但专业水平不行,博而不精,只会画饼。天工院得你这位亲王坐镇,才能保证不被礼部的老迂腐们攻讦或蚕食,变成第二个国子监。
“另外还要请一位公认的大师当院长,才能服众。这位大师最好是科举‘正道’出身,令文官们无可非议,但在格物学方面又要有卓越成就……难呐。”
豫王说:“本王府中先前招揽了一批格物人才,到时你看看,可有合用的。”
“好。我还记得几个人名,但不知……平行……蝴蝶……”苏晏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像是难抵脑伤,思绪不济而昏睡过去。
车厢里另外两人不自觉屏息,生怕惊扰了他,嘱咐苏小北车赶慢点。
不到两刻钟,苏晏因为一个颠簸惊醒过来,叫道:“尘爆!”
“什么?”
“可是做噩梦了?”
苏晏在两人的搀扶下坐起身,深吸口气,慢慢说道:“地下大厅的爆炸,不是火药。因为如果预埋了火药,没有定时装置,对方无法准确地在我们进入时引爆,除非留下一名死士,作为引爆者。”
“当时大厅周围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这点我可以肯定。”豫王道,“所以才放心带你进去。”
沈柒也点了点头。
苏晏知道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耳力、眼力都较常人灵敏得多,甚至能感应到玄而又玄的“剑意”“杀气”,譬如像阿追,就是个人形感应器反正都属于另一个境界,与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