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追一身剑气如临大敌,乍然外放。布满黑白星云纹路的剑尖高速轻颤,发出低吟般的嗡鸣声。
强压之下,剑鸣铮铮。百折不回,有我无敌这便是他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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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从指间滑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深红色葡萄酒液溅在衣摆,像一串新鲜的血迹。
苏晏微怔,喃喃道:“刚才我突然心悸了一下……臣失礼。”
立刻有机灵的侍上前打扫,念叨着“碎碎平安”。
皇帝起身,摸了摸苏晏的额头,吩咐随驾的太医院院使汪春甫过来把脉。
“就是不小心手滑,人没事,真的……”苏晏推脱不得,被太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汪院使诊后禀道:“苏大人这是脑髓震动导致的气机逆乱。须知‘脑为元神之府’,清窍郁闭而昏迷,气滞不畅而头痛,元神受郁而头昏、失忆,扰动胃气上逆而恶心呕吐……”
皇帝自己头疾发作时,不爱召太医,更不想听汪春甫讲医理,嫌他小题大做。此番却听得认真,问道:“这些症状他都有,该如何治疗?”
汪院使难得有机会在御前说个痛快,又洋洋洒洒地发挥了一阵,最后总结道:“观其脉象,苏大人如今已无大恙,卧床静养十天半个月便可痊愈。”
皇帝的脸色缓和许多。
苏晏小声嘟囔:“我就说了没事啊,轻度脑震荡,自己会好的。”
“太医让你卧床静养,你就老实听医嘱,别再出门乱晃。半个月的病假,朕准了,明日不许再来上朝。”
皇帝漱口净手后,起身道:“好好歇息,朕不打扰你,这便走了。不必送驾。”
他说不必送驾,怎么可能真不送,好歹也要意思意思。苏晏从侍手中接过斗篷,十分狗腿地披在皇帝肩上,接着退后一步,躬身行拱手礼。
皇帝却不动,注视他:“……就这样?”
苏晏:“哈?”
“带子还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