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沈柒道,声音干涩沙哑。
苏晏忙说:“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
“别走。”沈柒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我不走。”苏晏坐回到床沿,与他十指交握,“伤口是不是很疼?”
沈柒目不交睫地看他,“你陪着,我就不疼。”又补充一句:“这是医嘱。”
苏晏想捶他,半途又收回手,转而去抚摸他虎口的牙印。牙印仍未痊愈,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新伤叠着旧伤,像个怎么也不肯放下的执念。苏晏叹道:“你这人……是不是有受虐癖,也有施虐癖?”
沈柒目光闪烁了一下,说:“我愿意接受娘子在床上对我做任何事,倘若这算受虐癖,那就有。反过来,我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娘子身心的事,倘若这算施虐癖,那就没有。”
苏晏红了脸,摁着他虎口上未愈的牙印,“都伤成这样了,还开黄腔,该你疼!”
想想也补充一句:“谁是你娘子!”
沈柒扯动嘴角做出个笑的意思,额际渗出冷汗。苏晏拿袖口给他轻拭,心里一阵阵难受,问:“伤你的是什么人?”
沈柒盘计着要不要告诉他。他很享受眼下苏晏对他全心全意的关怀,不愿从口中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大煞风景。但如果不告诉他,就怕万一对方找上门来,苏晏不知内情,还把那厮当做贴身侍卫来对待,恐有生命危险。
他只好答道:“是荆红追。”
苏晏愣住:“谁?”
“荆红追。”
“……”
苏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来想去,依然觉得阿追做不出背着自己谋杀沈柒的勾当。况且之前阿追去追捕浮音,消失在临花阁密道内,从此杳无音讯,无论追不追得到,都该回来向他复命才是,怎么会突然于夜市中出现,行刺沈柒?
他想到了一个实在不愿接受的可能性阿追落入七杀营手中,又成了那个只知完成任务的杀手“无名”。
“你具体说说,他看着是什么情况,可有何异样?”苏晏追问。
沈柒想了想,说:“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比之前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