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先生淡然道:“心中有屎,便见万物皆以为屎。”
弈者对答:“心中无佛,倒把红莲开遍愚众。”
两人彼此嘲完,皆莞尔。
鹤先生说了守门人的汇报,弈者让心腹侍从把半截机关套筒带去开启,发现内中有个油纸包,拆掉油纸后见一团黏糊糊、如浆如齑的腐臭之物,约有鸡卵大小,外表依稀残留着薄膜,不知是何物?
弈者命大夫与仵作仔细辨查,最后得到的结论是:疑似一团人脑,因挖出后已有月余,故而腐烂发臭。这还因为是严冬,若是天气再热些,更臭。
……难道沈柒想用这块烂掉的无主脑浆,证明自己在治疗室里挖了先帝的脑子?
这究竟是提交证据,还是故意恶心人?
弈者与鹤先生相顾无言。
良久后,鹤先生道:“这个沈柒……是个疯子,可你还是要用他?”
弈者道:“他不仅有股子疯劲,还狠辣狡猾、两面三刀,不好控制。但他有个软肋,不,应该说是致命的要害。只要拿捏着这个要害,他就算再疯,也不得不落入我们彀中。”
风荷别院内,陈实毓在瓶瓶罐罐中四处翻找不着,匆匆出了冰窖,问药童:“我从宫中带回来的一个水精罐子,冻在冰窖中,架子的最底层,你们谁拿走了?”
几个药童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不是我!”“也不是我!”“我们知道冰窖里冻的都是师父的宝贝,谁也不敢乱拿。”
陈实毓遗憾地叹息:“从头疾患者脑中完整取下的恶物,多难得的医例,本想好好研究一番……怎么就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