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骐娴熟地穿街过巷,在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豫王翻身下马,把弓与箭囊往守门府兵身上一抛,大步流星往内走。
“王爷回来了!”
听见仆役的叫声,左长史崔醍忙不迭地迎出来,说道:“王爷辛苦了,香汤与饭菜都已备好,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先沐浴。”豫王说着,随口又问,“这几日府中可有事?”
“平安无事,王爷放心。”
“访客呢?”
“每日都有不少,有送礼想结交的,也有神神秘秘不肯说明来意的,下官推说王爷不在,全都婉拒了。对了,还有一封信,按照老规矩锁在王爷书房的抽屉里。”
豫王微微颔首,摘下披风丢到旁边的府兵手中。
那府兵笑着多了句嘴:“长史大人漏说了一个,还有个古里古怪的乞儿呢。非要见王府管事,说讨要王爷欠他的三两五钱银子。长史大人看他可怜,好心给了一锭十两银,他呢还不领情,从对面铺子里借了把剪刀,绞下三分之二还给了长史大人。这世上竟还有人嫌银子烫手?卑职瞧他不是疯子就是呆子。”
崔醍道:“是有些古怪,但人看着也就是落魄狼狈些,虽然蓬头垢面,却不像是寻常乞丐。”
豫王问:“三两五钱银子?本王欠他的?”
府兵点头:“对,是这么说的没错。”
豫王略一思索,摇摇头,往主屋西侧的浴室里走。
浴池内的热水冒着白气,豫王不需婢女服侍,亲手解下腰带,又去摘发冠。
黄金束发冠拈在指间,他忽然怔住,下意识地掂了掂发冠的重量……
“来人!”豫王拔腿就往门外走,大声喝道,“来人,拿一杆秤过来!”
他快步进入寝室,从衣柜抽屉内取出锦盒打开,解开包裹的绸布,露出一个莲花形状的纯银道冠来。婢女急匆匆地取来一杆秤,不知王爷要做什么?
豫王把银冠往秤盘里一放:“多重?”
“……三两,唔,三两五钱。”婢女仔细看秤杆上的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