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返朝堂不久,终于寻到证据为自己洗清污名,却并不觉得有多痛快。
那一日他喝得酩酊大醉,质问薛恕为何世道如此不公,栋梁蒙冤受屈,奸佞却逍遥自在?
薛恕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世道本是如此不公,若想要公正,唯有将权势握在自己手中。”他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若无权势,以太子之尊,如何会与咱家一个阉人厮混?殿下若是不甘心,便自己去争。”
他的话扎耳,却是实话。
朝堂深宫,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角斗场。你若不争不抢,自恃光明磊落,总有一日会被人踩到泥里去。
自那以后,他便摒弃了从前愚蠢的坚守。
殷承玉眼中划过暗色,有些怏怏地垂了眼:“孤若是喜欢纯直之人,怎会留你在身边?”
“我不一样。”薛恕拧眉反驳。
“你有何不一样?”殷承玉抬眼,倾身过去捏着他的下巴,冷笑道:“颜色比旁人好几分?”
薛恕不语,屏住呼吸直勾勾看着他贴过来的脸。
殷承玉对上他的目光,才意识到两人离得太近。大约是前世在这人身上受过的挫折太多。到了今生,便总忍不住想将那些招数原样奉还。
他撒手将人推开,又靠了回去,懒洋洋睨他一眼:“坐远些,别碍着孤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大狗干的坏事,与我狗勾无瓜。
第19章
见过卫西河的次日上午,殷承玉便带人前往大沽口巡视海防。
万有良和关海山一道随行。
颠簸了小半日抵达大沽口,殷承玉走过场似的各处巡视了一番后,便提出要去海边看看。
此话正中万有良二人下怀,他们装模作样地劝说一番后,便陪着殷承玉出了城门,往海防线方向去。
大燕历来有海禁政策,加上如今大运河畅通,海上又有海寇猖獗,货运船只多走内河运输,海上就渐渐萧条下来。海防线一带更是荒芜得很,遍地嶙峋怪石。
殷承玉装模作样地逛了一会儿,实则在等万有良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