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青年身子挺拔修长,好像一瞬间换了个人。
一件衣服,再加上蒋星的一点小帮助,就让一个污泥里头的人伪装出了俞家继承人本来该有的风姿。
蒋星笑得眼睛弯弯,侧身从俞沉肩膀旁露出个头,两人在镜子中对视。
“其实和衣服没关系,”蒋星说,“这是学校发的校服,料子剪裁都很差。但只要你抬头、挺直背,是不是效果完全不同?”
蒋星还在柔声说着什么,俞沉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外间卧室门突然被人敲响,管家道:“小少爷。白先生来了。”
“白落云?”蒋星一愣,随即松开俞沉,欣喜地快步出去,“他回来了?”
蒋星离开的动作是如此干脆,好像瞬间就忘了衣帽间里还有个俞沉。背影活泼轻快。
白落云?
随着他离开,俞沉的背又一次垮下去,他默默回想这个名字。
生涯坎坷的新锐画家。访谈里说他年轻时在海外求学,窘困到极点,饿到去领政府救济食品,在广场上给人画肖像。
即便如此他仍然交不起在知名画家手底下学习的费用,至于最后白落云是如何付讫学费的,无人知晓。
据说有人曾见过他出入假画买卖场所,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靠画假画筹钱,有人说他只是在捡漏真迹进行倒卖。
采访者对这段经历一再深挖,然而白落云的性格与他名字并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