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见过这类人,在经历严重的身心创伤后,他们会趋利避害地保存自己,心理异化就是一种形式。阿诺德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孩子恐怕正处在这样的状态,他停下了这种隐性施压。然而
原本如一滩烂泥般躺着的伊瑟尔笑出了声,笑声和破烂鼓风箱差不多。
他挪着坐起来,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与恶意。
“绑匪凭什么答应你。”
“你是被他打傻了。”
“还是被他睡服了?小傻瓜。”
第4章斯德哥尔摩(4)
起初,蔺怀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伊瑟尔的恶意。他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嘴巴和大脑分离。瞎了眼已经这么可怜,现在还像个小傻子。等蔺怀生后知后觉明白,他比此前任何一刻都要尴尬。
他看不到自己脸上那份恨不得死过去的羞红,所以就完完全全变成别人羞辱他而获得的战利品。
阿诺德皱眉,呵止了原本打算继续喷洒毒液的伊瑟尔:“别说了。”
伊瑟尔耸肩:“当然。听这位正义人士的。”
但他说话时牵扯到伤口,立刻痛得龇牙咧嘴。即便这样,他也要两败俱伤,谁都不许痛快。
阿诺德对伊瑟尔这类的刺头深感麻烦,便又转回头去看蔺怀生。
青年从刚才起就再也没有动过,他好像随着伊瑟尔直白而粗俗的话变成了一尊灰白死气的雕塑。阿诺德同样头痛,但对于这样腼腆内敛、看起来还太年轻的青年,阿诺德还是有耐心去细致交涉的。
“绑匪这两天都没给我们吃饭,蔺,你吃了么。”
像是感激阿诺德的解围,蔺怀生吐了一口长长的气,太明显,甚至都忘了掩饰,而他的脸更红了。
蔺怀生几乎有一答一,将他的遭遇都主动告诉了阿诺德,包括生病了反而被照顾的事,至于吃饭,蔺怀生也很诚实:“没有。”
原本已经“体贴”转过身去的金发男人又回头来嘲笑蔺怀生。伊瑟尔把凌乱挡眼的头发特意拨开,好看看面前站着怎样一个异想天开的傻瓜或拙劣不堪的骗子。他看到小亚裔张张合合的嘴,还有些许干裂的纹,但唇色却已恢复到鲜艳欲滴的粉,就像久旱适逢雨露的玫瑰,但也许还会长蜇人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