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只要她每天去晚了一些,那只狸花猫就会过来趴在她的窗户上,一直喵喵叫个不停。
容徽的家里除了客厅是一尘不染,但其它的几间房却都像是很久没有被人推开过,桑枝那天只是因为好奇而推开了一扇门,就被忽然落下的尘灰给呛得咳嗽了好一阵儿。
桑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彻底的清扫。
她把容徽的家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整理出来一间卧室,给他换上全新的被套,连那陈旧积灰的窗帘也都换了新的。
桑枝做完这些事,就让她的手臂和腰酸疼了两天。
她瘫在沙发上的时候,容徽却趴在他的小桌子面前画画,乱七八糟各种颜色在纸上都涂一遍,谁也看不出来他画的究竟是什么。
半开的玻璃窗外有风吹来,吹得窗帘摇曳晃动,也吹着他如缎的乌发,半张侧脸都浸润在这秋日的阳光里。
桑枝看着他的背影,仍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好像是梦似的,并不真切。
曾经她亲眼见过的他,像是浑身都长着尖刺,他讨厌旁人的触碰与接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惕与厌恶。
但在这一刻,桑枝只看着他的背影,就能察觉得到,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到底有多不同。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那个暴雨天里遇见他的场景,再到后来当他出现在她所在的那间教室里的种种情形。
后来深巷里他的嘲笑,学校小花园里他的恫吓……
桑枝忽然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或许是因为她弄出的动静有些大,原本在埋头画画的容徽忽然回头望向她。
仍是那样一双清亮漂亮的眸子,好似从未经世事挑染濯洗。
“容徽你过来。”
桑枝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沙发。
容徽闻言,顿时丢掉了手里的彩笔,赤着脚就跑到了她的面前来。
就像是一只小狗似的,乖乖地坐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