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着桑枝那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她算想要忍下来,却还是因为她一句话,就没憋住。
“怎么给你剪成这样了?你是去的什么理发店啊?”阮梨笑得眼眶都有些湿润。
但见桑枝一副蔫哒哒的样子,阮梨就伸手去抱她,一手轻拍她的背,“没关系的桑枝,你这头发……”
她想找一个好一点的词来形容,却半晌都没有憋出来。
“你不用安慰我了……”
桑枝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我知道我的头发到底有多丑。”
阮梨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仍然带着几分笑意,好像原本灰暗的那双眼睛里,也因为桑枝而有了片刻的神采。
她知道,桑枝的头发被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其实应该挺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的。
但桑枝却主动地摘了帽子,给她看。
桑枝想让她笑一笑,哪怕是笑她那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她也甘愿。
此刻阮梨看着桑枝对她傻笑的样子,她原本因为憋笑而微湿的眼眶在此刻却开始变得有些发红。
她重新抱住桑枝,“枝枝,你的头发会长好的……”
桑枝也拍拍她的肩,轻声说,“你的腿也会好的。”
当桑天好带着桑枝离开阮梨家,本打算第二天就回林市,但赵簌清一个电话打过来,桑天好才知道,赵姝媛出了事。
赵姝媛跟那家娱乐公司解约了,就在她即将站上舞台,正式出道的前几天。
仿佛是一夜之间,她连公司每天必须完成的训练任务都做不到,还没练几个小时就脸色发白,晕倒之后就被送进了医院。
赵姝媛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而以她目前的这种状态是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完成公司的高强度训练的,所以那家公司只能选择跟她解约。
田晓芸哭天抹泪地抱怨来抱怨去,最后还跟赵姝媛大吵了一架。
原本在林市工作的赵明希都赶了回来。
桑天好去赵明希家的时候,桑枝并没有跟着去。
照青说,为了不给桑枝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就抹去了那天晚上赵姝媛脑海里关于桑枝的所有记忆,赵姝媛只会记得照青,也同样不会忘记那天晚上被生生割下皮肉的剧痛。
赵姝媛自己不肯努力,却偏窃取别人的人生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现在她所面临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容徽比桑枝要先一步回到林市。
因为他是神明,所以他同照青一样,完全可以凭借术法,能够在一瞬之间去到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桑枝回到家时,还站在玄关,就看见容徽坐在小阳台的那把藤椅上,妙妙就趴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此刻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衫,长腿交叠,懒懒地躺在藤编的摇椅上,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那是桑枝昨天扔给他的帽子。
她让他陪她戴帽子,他就真的没有摘下来。
桑天好看不见容徽,而此刻被容徽抱在怀里的妙妙他自然也看不见,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桑枝的肩膀,“挡在这儿做什么?过去点儿。”
桑枝换了鞋走到客厅里,把书包放下来。
桑天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因为外头那样炙热的温度弄得他浑身是汗,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整理那些东西,赶紧开了空调。
他走过去关阳台那儿的玻璃门,却见摇椅晃啊晃的,他就觉得有点儿奇怪,“怎么这椅子还自个儿晃了?”
桑枝连忙说,“藤编的嘛,轻。”
桑天好点了点头,也没再多想,把阳台的门关上之后,他转头去看那只颜色明亮的皮卡丘猫窝,“妙妙哪儿去了?”
也是这一刻,桑枝看见被关在玻璃门外的那个少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怀里那只猫的脑袋,然后胖狸花睁开眼睛,在同他对视的瞬间,它反应了一会儿,偏头看见隔着玻璃门,背对着它的桑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