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夜里,当他凑在她的耳畔,轻声说:“比起活着,我更想跟你一起死。”
她才发现,或许他从来都未曾变过。
他仍旧是她曾在深巷里见过的那个眼眉衔霜,冷似坚冰的阴郁少年。
此刻,她身后的少年忽然站直身体,转身走向落地窗边,他背对着她,忽然道:“你害怕了,是吗?”
桑枝回头看向他。
他的声音冷淡下来,清冽无波:“可是桑枝,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他身为神明,心中却藏着恶鬼。
或许,他永远都无法依照她的想法,活成她所希望的那副模样。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忽然回头,对上她那双呆滞的泪眼,他轻声笑着,神情却越发的冷淡。
他或是想问她,她是不是要离开他了?
因为他那些从未对她言明,却在那夜一朝暴露的阴暗想法,也因为他那天是那样毫不犹豫地当着她的面,刺进自己的胸口。
她或许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吧?
疯狂又可怕。
但是容徽动了动喉结,有些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此刻的他明明很想拥抱她,很想亲吻她,可最终,他却只能站在那儿,冷眼望着她。
他的指节蜷缩,下颌绷紧,似乎已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也是此刻,他忽然见桑枝放下手里的碗,站起来就要往外面的客厅里走。
容徽瞳孔微缩,他的身体几乎比他的脑子反应还要快,直接快步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你不要走……”
他低头,脸颊贴着她的耳廓,闭起眼睛,“枝枝,我错了……”
这一刻,他也只能这样无助地一遍遍重复着这样的话。
“我没有要走,”
直到他听见怀里的女孩儿忽然小声说,“你的伤口又浸血了,孟衍的药留在外面……”
她解释着说。
容徽稍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