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
封悦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着桑枝感叹,“你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就把这朵高岭之花给摘了……”
她忽然“啧”了一声,“容徽那些小粉丝们要是知道了,怕是就得少女梦碎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对于封悦来说,总带着一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容徽生得一张过分清隽漂亮的面容,气质疏冷,好似天生不会融化的冰雪一般,明明是那样无端吸引着那许多人的目光,却又偏偏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或许他这样的人,本就是一个不够真实的童话。
但偏偏,桑枝住进了那个童话里。
封悦也会好奇桑枝究竟是凭借什么才能走近那个少年,但她却又觉得,这一切,又好似理所当然。
因为她很清楚,桑枝到底是怎样一个温暖的人。
桑枝一向人缘很好,很多女生都愿意跟她玩儿,她脾气也很好,又经常愿意带零食来分给大家,哪怕她一口没吃,全都分给了别人,她也还是很开心。
她看起来明明是那么柔软的一个女孩儿,可该承担什么的时候,她也从来不会退缩,再加上之前出了她为了被校园暴力的小学妹打架的事情之后,就更令一群女孩儿对她心生崇拜,高一高二都有她的小粉丝。
也许是继承了她爸爸桑天好的热心肠,她也像他一样,天生良善,却也仍坚持着自己的一种原则。
封悦将一件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
她已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逼迫自己遗忘那个阴天午后,发生在课后辅导班的那件事。
燥热的教室,头顶转个不停的风扇,还有那个中年补习老师刻意放在她身上的油腻视线,都令她如坐针毡。
如果不是来给她送她落在教室课桌里的手机的桑枝,发现了把她按在昏暗少光的楼梯间里的那个补习老师……封悦无法想象,那天到底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逆光站在那儿的女孩儿身形纤瘦,阳光将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她的校服外套系在腰间,在按着封悦后背的中年男人转头的瞬间,她就把背在背后的红色书包直接砸了过来。
那时封悦满脸泪痕,无比恐惧。
她偏头时,却见桑枝掏出手机凑在耳边,“喂,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一个不要脸的猥琐老男人准备做犯法的事情,”
她说着,明净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却声情并茂,还带着些哽咽地对电话那端说,“警察叔叔你们快来啊,他还说他要打死我……”
不单单是封悦愣住了,连那个中年男人也愣住了。
后来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就松开封悦,赶紧往楼下跑了,虽然后来警察抓住了他,但因为封悦并不愿意去警察局做笔录,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封悦再也不去任何补习班。
桑枝或许并不认同封悦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但她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很清楚封悦受了怎样的刺激,封悦心里有着不愿面对的心结,而桑枝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后来,封悦却听说,那个男人被人揍了一顿,就在他常去喝酒的那条街的后巷子里。
然后就有人将收集到的有关于他骚扰一些女学生,甚至是他曾经强/奸一个女性未遂的一些证据都交给了警察局。
虽未构成实质性的犯罪,但根据华国律法,他这样的人,仍然被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出狱后,更会被记录在档,并不被允许再做教育相关职业,如有必要,还会当地警局还会对他个人实行几个月或者半年以上的行动轨迹监督。
“桑枝,那个补习老师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在往教学楼去的路上,封悦忽然停下来,看向那个走出几步,回头来看她的女孩儿,忽然问道。
以前封悦只当那那个老师的下场是命运本该给他的惩罚。
但现在,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又觉得有些东西被她不自觉地忽略了。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