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刻,她的脸色骤变,一双眼睛目光呆滞,脖颈间青筋显露,周身的气流几经流转,暗红的光芒时隐时现。
桑枝见状,立刻就伸手去拉容徽的手。
她动作很快,但还是被颜霜手中的烈火灼伤了手背,而更尖锐的光刺,却都被她身后的容徽挡住。
他的后背被鲜血浸湿了衣衫,
桑枝回头的时候,正见容徽那双眼睛已经浸润着一片朦胧血色,她伸手触摸他的后背,温热的鲜血便染红了她的手掌。
桑枝眼眶红透,无助地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的身形,“容徽!”
颜霜的光刺从他的后背刺入,直抵心脏,这便是她的诡计,目的是让容徽心脏石化的速度加快。
容徽躺在地上,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如同被烈火烹烧一般,令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好似周身的灵力都在随之而冲撞,令他的每一根血管都胀痛难忍。
也是这一刻,颜霜手握匕首,直指桑枝。
下一秒,一抹月白的身影便已经挡在了桑枝的面前,原本虚虚握在容徽手里的千叠雪此刻强烈地震动着,仿佛是欣喜万分,随后,颜霜便眼睁睁地看着千叠雪从容徽的手里挣脱,瞬间横在了那个男人的眼前。
他仍是孟衍的容颜,可此刻的颜霜看着他,看着他眉心的那抹印记,对上他那熟悉的目光,心里便有一个猜测隐隐而生,可她却又迟迟不敢相信。
“颜霜。”
他开口唤她时,便是低沉磁性的嗓音。
那是她无论消磨了多少年的时光,都无法忘却的声音。
爱,是他,恨也是他。
颜霜此生痛苦的根源,原本就是为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送达!!明天山栀子试图加更!!!爱你们!!晚安么么哒!颜霜生来就是魔君颜烈唯一的女儿,是魔域未来的女君。
她的父君从未教过她礼义仁孝,她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良善与邪恶,更不知其间沟壑纵深,是两种永远不可相交的极端。
不知善恶的她在年少时就已经听从父君的命令杀了许多人,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但父君教会她不问原由,把自己当成立于这世间的一把利刃。
父君让她shā • rén,她便shā • rén。
从一开始的心生抗拒,到后来被关在火牢里整整六年,颜霜在那个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年少的脊骨终于折断于父君的眼前,她学会沉默,学会听从,也学会如何将自己当做尘嚣之上最锋利的刀剑。
因为生而为魔的父君,永远也不会像人间那些最平凡最普通的凡人一样,去疼爱自己的女儿。
她生来,便是身在地狱里。
十八岁的那一年,颜霜受父君之命,去人间追杀一个得道的散仙,这算是她第一次踏出魔域,也是她的父君颜烈,交给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任务。
颜霜年少,而那散仙也并非是泛泛之辈。
她一时不察,便上了当,吃了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那是一个雨夜,颜霜意识朦胧间仿佛瞥见一抹烟青色的衣袂,空气中仿佛有一缕兰香浮动,细嗅之下却又什么也不剩下。
雨滴的拍打在翠如凝碧般的竹林,声音清脆,像是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有人撑着一把纸伞,替她遮挡了迎面的风雨。
他将纸伞搁下,伞檐在泥泞尘土里翻滚了几圈,带出浑浊的水珠子,瞬间又没入泥土里。
他俯身背起颜霜的时候,那一刹那便有疏淡的兰香入怀,令她神思飘忽,目光模糊朦胧地盯着藏在他耳后的那一点小痣,昏昏欲睡。
次日醒来,颜霜便发现自己身在一座竹楼里。
花草蓊郁,葳蕤生光,庭前有青绿的藤蔓蔓延着爬上窗台,绽出一簇又一簇的花朵,周遭尽是花与草,竹与木的清香。
生在血潭地狱的颜霜,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景致。
她更从来没有见过,如那青年一般动人的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