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景配合姜乐渝说的话,在大人眼里看来确实像是被家暴了的孩子。
喻之淮刚发出一个音,姜乐渝已经闷闷地应声了,“嗯呢。”
喻氏夫妇对喻之淮被欺负的事情冷眼旁观,跟施暴者没什么区别,说这是被喻家人弄的也不足为过。
喻之淮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眼神愤愤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轻叹一声,“有些家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要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疼都来不及呢。”
医生给喻之淮上药包扎,姜乐渝乖巧地在旁边等候。
弄完之后,医生叮嘱道:“最好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能提重物不能吃刺激的食物,每天要换三次药,我摸着没发现骨折的迹象,但是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喻之淮面无表情的不吭声,姜乐渝倒是听得十分认真,“他伤得严重吗?会有后遗症吗?”
医生挑眉笑看她一眼,“你个小丫头还知道什么是后遗症?”
姜乐渝眨眨眼:“严重吗?”
“要是没伤到筋骨就还好,好好休养,不要再伤到,过个两周应该就能正常活动了。”医生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妹妹倒是比哥哥机灵。”
姜乐渝又认真记了一遍注意事项,拿好药,付完钱,冲医生道了谢,扶着喻之淮走出诊所。
等车的时候,姜乐渝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都不跟医生说谢谢呀?”“不想说。”
姜乐渝:“……”
也是,这孩子从小就经历这么多折磨,未来还是个反派,不能温柔礼貌地善待这个世界也是正常的。
姜乐渝默默咽回自己想要说教的话,差点忘了,她的任务是要他早些黑化,而不是让他长成五好青年。
姜乐渝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十分安静一句话也没跟喻之淮说。她这样安静,喻之淮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余光瞟了她好几眼,姜乐渝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细腻白皙的软嫩侧脸,只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奶糖味儿般的甜香。
最后一道晚霞都快消散,临近别墅区,行人也愈发稀少。出租车里没有开空调,只有微弱的带着些许热气的自然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是没有什么凉意的。
姜乐渝的头发时不时被吹起来,隐约看到她的颈项有细密的湿意,喻之淮才知道她是热的。
她应该是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吧。
在喻之航出生前,喻之淮也是坐过许多次喻家的私家车的,无论春夏秋冬,司机都会将车内调整到最舒适的温度。里面永远不缺饮料水果和零食,还能看动画片,玩儿游戏机。
姜乐渝跟喻可茵一样,每天都有私家车接送,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而且,他知道姜乐渝是有洁癖的。有一次班长来收作业,姜乐渝去上厕所了,全班只有她的作业还没交,班长就在她的座位上坐下等她。结果她回来之后看见了,当时就板着脸发了一通火,那张椅子被她拖去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旁边,找到班主任要了一张崭新的椅子。
之后还对他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给我看好了,别让别人坐我的椅子动我的东西,脏死了。”
不过是椅子被班长坐了一下,她就能那样生气那样嫌弃,何况是每天都被许多人坐过的出租车。
喻之淮久久望着姜乐渝的侧脸,眼神带着疑惑和陌生,他越来越无法把眼前这个姜乐渝同他所熟悉的姜乐渝对上号。
“到啦,你在发什么呆呀?”
姜乐渝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喻之淮回过神,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迅速收回视线垂下眸,开门下了车。
两人并肩往回走,姜乐渝左顾右盼地张望着,看到某一处的时候眼睛一亮,脚步一转,“哒哒哒”地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她的动作太突兀,喻之淮怔了怔,原地驻足了片刻,默默跟上她。
喻之淮见姜乐渝蹲在草丛边,专注地看着里面,刚在她身边站定,姜乐渝回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