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紧张，这么长时间没什么正经工作，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这么大的机会，而且方莫对她的期望还这么高，她也怕自己搞砸。
等她脑子里把一会儿拍摄要注意的地方都过了一遍，已经昏昏欲睡时，她才猛然想起来，顾司衡刚刚在外面跟她说的话。
什么叫她来面试之前都不知道查一查公司信息？难道这回负责人就是顾司衡？
妈的，她一下子更紧张了。
“姜岑，到你了。”正巧程橙刚拍完，脚步轻盈地进门，坐回了沙发上，满脸放松，一副任务完成了的解脱样子。
“好。”姜岑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笑着应道。
临进门前，姜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但一开门看见顾司衡那张脸，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滞了一下。
顾司衡简直是个狗，刚刚在外面说话时还眉眼带笑的，现在就一副冷漠脸，都不带抬头看一眼她的，真是够无情。
姜岑磨了磨牙，扬起笑，看向屋子里那一伙人。
其实就是临时架起来的草台班子，一个摄影师，一个打光板，然后就是吕助理和顾司衡了，什么多余的人都没有。
但想想也是，只是个面试，选人而已，搞那么专业也是浪费。
“大家好，我是姜岑。”姜岑环视一圈，赶紧问好。
但却无人回应，姜岑这才察觉到，这几个人的神情都有点不对劲，耷拉着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摄影师听她说话，只是哼了一声，没理她，反倒是跟顾司衡抱怨∶“你们这都选的什么人，一个出彩的都没有，你看看这个，穿成什么样就进来了……”
说完睨她一眼，“你就穿这个拍？”
姜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点了点头。
摄影师皱起了眉头，再看到她空无一物的脖颈，更有些恼火了，问道∶“你怎么没戴项链？”
姜岑不明所以，举起了左手，“我戴了戒指和耳环。”
摄影师闭了闭眼，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挥了挥手，“来吧。”
姜岑不在意这里的低沉尴尬气氛，自顾自拆下了马尾，让一头黑色中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正准备往镜头前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请问这里有风扇或者吹风机之类的东西吗？”她冲着吕助理问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吕助理面色尴尬，从不知道哪个桌子抽屉里缓缓地……掏出一把小扇子来。
街边发传单送的那种，上面印满了小广告。什么……男性泌尿健康……
姜岑嘴角抽了抽，“那麻烦您一会儿帮我扇一下风，能让头发扬起来一点儿就行。”
吕助理点头，刚要答应下来，就有人敲了敲门，随后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吕助理，外面有人找。”
“这……顾总……”吕助理有些呆，沉吟稍许，迅速把扇子塞进顾司衡手中，干笑两声就出了门。
现在满屋子就剩下顾司衡、姜岑、摄影师三个人，看来看去只有顾司衡闲着，姜岑实在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努力绷了绷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幸灾乐祸。
“麻烦您了，顾总。”
顾司衡∶“……”
姜岑径直站在了镜头前，顾司衡握着扇子停了两秒，才抬步走到了打光板后面，在摄影师喊了一声“开始”之后，他就挥起右手，认命地对着姜岑的头发不停地扇风。
他身形高瘦，西装严整，堂堂顾总匿在打光板后面充当人肉电风扇，怎么看怎么违和。
姜岑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但当她看见顾司衡那副样子时，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开始拍摄的时候，那些小紧张好像都被抛进了另一时空。她的身体在镜头前彻底舒展开来，美人鱼一般自由灵动。
摄影师本来对她不以为意，见她一副散漫样子，还以为她就是来走走过场。但看着镜头前一直变换姿势的姜岑，他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专注，神情越发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