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的新城开发区,自15年规划成立以来,拆迁翻新的区域常有意外案件的发生,可如今这起涉及到33条人命的案子,确属罕见之极。
相关的风声一传扬出去,可以说立刻吸引了举国上下的关注目光,比当年白银shā • rén魔的案子怕是还要轰动一些。
埋骨地虽然是一处农家宅院,可是早就废弃多年,追查户主的来历,是因继承了海外亲戚的遗产,于80年代就已举家移民,和此案完全扯不上干系。
受害者皆是老弱妇孺,最大的69岁,最小的,年方5岁。最早的一具遗体可以追溯到20年前,最新的则尚未化骨,死亡时间在去年的3月中旬。
这些人之间也并无必然的联系,更没有相似的规律之处,死亡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似乎就是兴致来了,随便逮着一个下手,毫无理由又毫无顾忌一般。
因其中涉及的流浪人口居多,相关的身份并未完全彻查清楚,已知的十多人里,警方接过失踪报案的仅仅只有三位。
在长达20年的时段里,恶魔隐于人间,一次次扼杀着无辜之人的生命,可因着谨慎与受害者社会关系薄弱的缘由,竟然能做到完全的悄无声息。
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最是难解,又因着时间久远,现场提取不到任何的生物证据,立案也快一周了,说到进度,只能用一筹莫展来形容。
下午,阎拓召集重案一大队与技术组开个分析会,曹毅满带着两个人进来,刚入职的戚与杨也赫然在列。
他估计的没错,也就半天的功夫,此人已经是曹毅满寄予厚望的宝贝了。
等两队的头头将各自掌握的情况及看法简略说过一遍,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阎拓正待开口,戚与杨静静的举起手,示意想要发言。
旁边的曹毅满一巴掌啪在人肩上,“有什么想法直说,用不着举手,你当课堂上答问呢?阎队不讲究这些。”
阎拓冷冷的划过某人一眼,转头带上些笑容,一幅亲切的语气:“与杨,你说吧。”
戚与杨略犹豫了一下,仍是直接说了:“我觉得,凶手是个女的。”
关于凶手的性别问题,之前众人多有猜测,因着受害者多为老弱的原因,倒也没排除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可是如此斩钉截铁确认的话,还是让大家升起了好奇的眼神,直直盯着这位入职不到一天的新同事,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凶手并不求财,遗体随身物里,不光有现金,其他的钥匙、证件、饰品、甚至手机等,都有出现过,可见是多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绝不愿留下丝毫追踪线索的。
但最后的这位,刚方组长提过是位27岁的已婚女性,她的右手无名指明显留有长期佩戴婚戒的痕迹,家属也证实其失踪当晚是有佩戴出门的,可婚戒呢?
一个不求财又谨慎无比的人,对于婚戒如此敏感,不惜破坏自己的习惯也要收藏,必然是因为自身的婚姻状况产生的执着。唯有女性,在婚姻生活中长期处于弱势方的女性,才会产生这样的偏执,结合受害者皆是老幼没有强壮男子的实际情况,我判断,凶手是个女性,年龄大致在40到60岁之间。”
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阎拓放下私人滤镜,不得不承认此人有那么几把刷子,提到的观察点和他想说的基本一致。
于是点头赞许道:“我认同这个观点,还要加上一条,从埋骨的现场状态来看,这么多年毫无人察觉,可见表面功夫做的有多到位,日复一日的挖掘填埋,有几个人能记得十年二十年前埋过东西的具体位置?
可这位,明显记得。不过十来平方的小院子,埋骨的位置上上下下重叠的错落有致,间距又十分的规整,这不光是记忆力了得,挖坑的功夫可也不弱,力气也没得说,如果女性的假设能够成立,那么职业,可以从务农、清洁、园林工人这几个方向率先开始延展。”
两人的先后发言,总算给大家扫出条大概的路子,接下来,就是茫茫人海的排查工作,自然是从开发区周遭开始向外辐射。
会议结束,人都散尽了,戚与杨又敲门进了来,手里一张A4纸,画着一个女人的大致轮廓。
“阎队,我先搭了个架子,面目虽然还没什么线索,但估计多半应该是短发,婚姻不顺眉间纹估计会很突出,肩膀比一般的女子要强壮些,20年前就开始犯案没挪过窝,多半是本地人,本地女性常见鼻翼较大,咬肌较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伏案添上几笔,也就寥寥几笔,居然就让阎拓在脑子里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来,可见画工之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