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搬进房子以来,管家对郁知年一直很好,郁知年也不便多说什么,笑了笑,问他:“杨恪在楼上工作吗?”
“杨先生去公司了,”管家摇了摇头,“不过他会回来吃午餐。”
“厨师已经在备菜了,”他又说,“备了两人的份,还是等杨先生回来再做决定吧。”
郁知年本想给杨恪打电话,但觉得杨恪很可能会直接挂掉,便没有打。考虑再三,郁知年决定等杨恪回来,当面和他商量一下,希望他能可怜在自己这几天厄运傍身,同意缓几天搬东西。
由于时间还早,郁知年不想留在楼下,打算回房间。他对女佣说如果杨恪回来,再来叫他,而后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没想到倒了一半,郁知年随意地一瞥,竟然看见在台边的架子上,放着一本他很眼熟的笔记本。
他抽出来看,是他从前学民族志方法课的笔记。他不知道自己的笔记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翻阅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些无聊的课堂速记,还有小组作业和讨论记录。
他猜测是自己以前拿下来忘记放好,管家给他收在架子上的,便带回了房间。
回房后,郁知年坐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笔记。
笔记是大二时做的,过去好几年,纸页都泛黄了,看起来很旧。小组讨论的记录内容让他想起自己的大学时期。现在回想,郁知年已经无法辨别当时的情绪到底是不是开心。可能因为他总是一个乐观的人,擅于忘记尴尬和伤痛。
那些模仿式的速记做得很青涩,但郁知年看出了自己当时的努力,也觉得很有意思,看着看着,他又睡着了。
这一次,郁知年做了回赫市后的第一个梦。
他梦到昨天的情景,不过在梦里的他曾经学习过开锁这项技能,自告奋勇去撬地下室大门。奈何学艺不精,怎么都撬不开,杨恪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可能是新的恋人,冷冷地看着,问他:“你到底会不会。”
他换了无数器具,伸进门锁内,想要把卡扣打开,然而屡战屡败,与杨恪说了很多次“再让我试试”和“我一定行的”。
最后杨恪实在等得不耐烦了,轻推了郁知年几下,说“你别弄了,换别人吧”,郁知年惊醒过来,却发现杨恪正站在他床边,俯身看着他。
杨恪大约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醒来,站直了身,后退了一步。
郁知年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杨恪,坐起来,没有说话。
杨恪今天换了灰色的西装,好像刚刚回家,外套也没有脱。
对视许久,杨恪说:“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