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将车开得很慢很慢,不像他的风格,林想在封闭的空间里,嗅到一丝非常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他开口问道,有些惊讶。
“嗯。”季凌点了点头,“但我睡了一会,洗个澡,没醉。”
“可酒驾很危险的。”林想说,“要不找代驾吧?”
“不用了。”季凌坚持道。
车子快开到林想家附近时,季凌开口主动提到手表丢失的事。
“你有和公司的人说我的手表要送修吗?”季凌问。
“还没,打算明天说的。”
“那就不用说了。”季凌说,他看了一眼林想,汽车缓慢前行。
林想感到不舒服,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现在却要可怜巴巴让季凌来给自己想办法。
“这样可以吗?”他问。
“手表是我的,我说可以当然就可以。”季凌回答道,“我不会投诉你的。”
“太谢谢你了。”林想略显激动地说,他看着季凌面无表情地侧脸,由衷地感谢他,“如果你担心我还钱的事,我可以打欠条。”
季凌大度是一码事,自己该做什么又是另一回事,林想没那么蹬鼻子上脸。
“我不缺那点钱。”季凌说着,在林想家楼下停了车,把车熄了火,伴随着熄火的动作,周遭突然安静得过分。
车厢内很暗,只有昏黄的路灯投射进来一点点光,林想看不太清季凌。
“我知道。”林想解释道,“但一码归一码,原本就是我不对,这是我欠你的。”
季凌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打量林想,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就先欠着吧。”
没等林想开口,季凌又说:“你上楼去吧,很晚了。”
林想说好,下了车,站在路边,季凌没有立刻开车,两个人透过前挡风玻璃僵硬地对视了一分钟之久,季凌才重新发动汽车,缓慢地掉头离开。
林想觉得今天格外漫长,他在公寓的楼梯间一层一层往上爬的时候,脑海里盘旋着季凌的脸和反应。他不像很生气,但也绝谈不不开心,喜怒不形于色的季凌,让林想看不透。
到头来,他还是欠了季凌一笔大的,而这是他最不想亏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