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自打他允许岑南来看毛豆以后,这人已经连着五天上门报道了。
岑南倒也不会空手来,每次都拎着新出的蛋糕与食材,言语里真诚恳切,说反正做一个人的晚饭也是做,两个人也是做,他来都来了,不如把梁沐秋的晚饭一并承包。
梁沐秋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着在他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背影,脸色说不上难看,却也说不上好看。
他自打搬进这间公寓,厨房就没用过几次,新锅橙澄光瓦亮,几乎没用过,一堆的调味料堆在架子上没用过,好险过期。
而岑南不过来了三天,他那冷清凋敝的厨房就像是迎来了主人,突然间活了过来。
岑南在里头待着也从容不迫,低头切菜,随手拿盘子,没有一点在别人家做客是局促,倒像拿这儿当了自己家。
梁沐秋咔擦一声,又咬掉了一块果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他从沙发上起身,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岑南。
岑南在切土豆,注意到他过来,以为他是等烦了,温声道,“马上就好,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我买的芝士蛋糕,可以先吃一点。”
梁沐秋瞥了那冰箱一眼。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冰箱被岑南塞得满满当当,倒像是怕他饿了自己似的。
可是在岑南出现前这几年,他一个人住惯了,也过得好好的。
“我不饿。”他淡淡道,“我就是奇怪,你们律所是要倒闭了么,你怎么这么闲,天天往我家跑?”
岑南无奈地笑了下。
这是嫌他来得太勤的意思。
但他如今脸皮也厚了,全当没听出来,平静道,“我也就最近要空一些,虽然接了案子,但可以在家办公,做个饭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梁沐秋一拳砸在棉花上,顿觉没意思。
从前他跟岑南在一起,两人都才二十岁出头,年轻气盛,再恩爱,岑南再护着他,也免不了也吵上几句,因为支持不同的足球队都能在沙发上掐成一团,最后往往以他被岑南按着讨饶收场。
可是一晃多年,岑南现在却在他面前收敛起了所有锋芒,像是那个冷淡孤傲的年轻人,一夜间学会了温柔内敛。
可他听过岑南跟助理通电话,还跟从前一样,作风冷硬,不近人情,明明声量不高,吐字不急不缓,也把那头的小助理吓得唯唯诺诺。
唯独轮到他面前,岑南却像没了脾气。
梁沐秋也不是傻子。
这些年,他也拒绝过不少爱慕他的男男女女,那些人在他面前也很退让,连他说句冷笑话都要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