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手心都有些出汗,提着乌龟,我立在诊室外,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轻轻敲响了眼前的白门。
一开始,戒断治疗并不顺利。总是忍不住乱砸东西,无法很好地控制情绪。不习惯医院的床,医院的食物,还有房间里不能打开的窗。
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无数次地想要放弃。
通过酒精与药物麻痹自己,逃避现实,做一只没有烦心事的鸵鸟不好吗?哪怕最后死去,也是毫无烦恼的死去,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健康的正常人呢?
“进来。”
拧着把手推门而入,正好与回头看向门口的纪晨风四目相对。
可能有好几秒,我们只是注视着彼此,没人说话,没人移开视线,更没人动作。
直到胸口传来难以忽视的憋闷感,才惊觉自己甚至忘了呼吸。
确实,逃避会更轻松。但如果不能正常沟通,无法清醒地站在阳光下,我又该如何与纪晨风再次相遇呢?
反手关上门,我将乌龟盒放到诊疗台上,脑海里思绪一片紊乱,完全不知道作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应该怎样开头。
面对他,远比我想象的要难。
口唇嗫嚅着,终于决定了开场白:“那些贺卡……你收到了吗?”
“你又想干什么?”
纪晨风的问话与我后半段的话重合到了一起。他的眼神充满戒备,声线比冬日的河水还要寒凉。
我一愣,干笑着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给小草做个体检。”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纪晨风看了眼透明盒子里的小草龟,眉心渐渐蹙起,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你跟踪我?”
我有些心虚,没有正面回答,将话题再次引回贺卡。
“那个箱子你拆了吗?”
纪晨风将桌上的乌龟盒缓缓推向我,下了逐客令:“请你马上离开。”
想要亲吻他。
想要抚摸他。
想要拥抱他。
想要,想要,想要他的一切。眼睛,嘴唇,喉结;声音,汗水,指甲……哪里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