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劲扭曲变形的脸和凶神恶煞的眼神,以及最后扑向他时张开的黑洞洞的嘴巴成了可怕的梦魇,让他躺在病床上都忘不了逃避。
病床被蒋宇超激烈的逃跑弄出的动静搞得‘嘎吱’作响,被梦魇缠绕的他卡在这似醒非醒中间,就是无法顺利睁开眼,回到现实。
柏洋看了一眼雷响,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雷响叹了口气,将另外一只大手也覆盖在蒋宇超的额头上。这次他再进到他的意识当中对他进行干扰的话,可能就会在对方的脑中留下印象了。
剧烈挣扎着的蒋宇超在雷响的安抚下逐渐地恢复了平静。眼看着他的睫毛抖了抖,雷响收回手果断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要醒了,我们先到外面等你。”
柏洋点点头,替蒋宇超把刚刚挣脱的被子重新盖在了身上。雷响和尉迟老人出了病房门的同时,蒋宇超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
柏洋往他面前凑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双眼恢复焦距。
蒋宇超的脑袋放空了好一阵才渐渐地恢复运转,他第一眼看清的就是柏洋,“柏、柏洋?”干涉沙哑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柏洋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的嗓子同样受了伤。而这些,都是他要负得责任。
“是我!”柏洋冲他笑了起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确定蒋宇超并没有别的大碍,柏洋按铃通知了医护人员,很快的医生和护士进来把病房给填满了一大半,蒋宇超的母亲接到通知匆忙赶了过来。
柏洋赶在更多的人到来之前先离开了病房。
他走时蒋宇超被按在床上抽血做检查没来得及叫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他抑制不住自己突然涌上心头的感激之情,身体隐隐地发热,眼睛瞬间就被泪水给糊满了。
虽然他这位朋友总是神神秘秘的踽踽独行,可在自己最需要被关爱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蒋宇超任凭自己的意识渐渐地放松,他有种异样的直觉,在自己身处于那片灰白空间里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用温暖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就是这位朋友。
柏洋出了病房就被雷响一把抓住带走了,在极短的时间内他感觉自己穿过了无数的人群,再度领略到了一把急速行驶的魅力,等到他的呼吸再次变得通畅时,人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间装饰的典雅简约的办公室里。
他定了定神,从身后走上前一个人,正是有些气喘的尉迟老人。
尉迟老人半开玩笑地吐槽雷响:“不知道我上了年纪腿脚不行了吗,你就不懂什么是尊老
么?”
雷响大咧咧地甩了甩手,“你就比我大两百来岁吧,算什么老者?以为自己名字叫老人就真老的走不动了?”
尉迟老人撇撇嘴,花白的胡子骄傲地翘了两下,懒得和他打嘴炮,他转而看向柏洋,笑着张开双臂:“欢迎光临我的办公室。”虽然不是第一次,也只能当成第一次了。
柏洋开始仔细地打量这里,这里原来是老先生工作的地方啊。
尉迟老人礼貌地请他们坐下,吩咐秘书送些好茶进来。
茶上好,三人都喝过一口润了润喉咙后,尉迟老人才再度开口:“这次请柏洋先生来这里
,您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柏洋坦然点头,“是关于我的歌声?”
“没错。其实,我们并不确定请您来的做法对不对。只是眼下柯先生父子俩都不在本地,有些事情不能及时请示他们,所以,只能亲自来问您……”
柏洋皱起眉头,“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请示他们?”这种说法听起来不是让人很舒服呢。
“这个问题太复杂,恕我无法解释。”尉迟老人将问题抛给了雷响,视线也转移到那狂狮造型的男人身上。
雷响低头用大手用力捋了一把自己的爆炸头,“您是那两位罩着的,您的事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他们要过问才行。”
这个解释简单粗暴,却也让柏洋很容易理解了。按照他自己的认知,他确实是那对父子罩着的,没错。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他们,我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柏洋痛快地为自己做了主。
“这么说您愿意接受我的检查?”尉迟老人兴奋了起来。这件事目前只有他和雷响以及长老会三位资深长老知道,连柯洛林和欧欧那边都还没通知。一是暂时联络不上他们一行,二是他们也想早点儿知道柏洋到底是怎么回事,怕再等下去会出现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