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独自一人浸泡在河水中,又疼、又冷、又饿……
或许,这个受害人甚至没有想过要找凶手报仇,它想要的,只是从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希望有人能够找到它而已。
当然哪怕这只是一场“游戏”,季鸫他们也不能眼看着一具尸骨就这么无遮无掩丢在河滩上。
于是樊鹿鸣找了最近的一个投币电话亭,匿名给110打了个报警电话,然后四人就钻进车里,油门一踩到底,赶在警察到达前离开了。
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五十分。
季鸫没在院子里看到任渐默开出去的那辆车,而对面那栋别墅也还没亮灯。
“任先生还没回来啊……”
樊鹤眠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了一句。
季鸫更是担心得不得了,进了屋以后,连先去洗漱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随便换了套干爽的家居服,就披着条毛巾,顶着一头散发着腥味儿的湿发,扒在窗前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别墅外再度亮起了灯光。
季小鸟一眼瞅见车身上贴着的红色标记,立刻蹦了起来,“任先生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下,他已经从窗边蹿到了玄关,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于是任渐默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季鸫站在他面前,身上穿着居家服,脚上趿拉着拖鞋,脖子上挂了条毛巾,一头半湿的乱毛四处支棱着。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然后同时问道:
“你掉水里了?”
“你掉煤堆里了?”
问完之后,二人又是一愣,然后一起苦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能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季鸫笑着拽了拽任渐默的袖子,示意他进去说话,手触到他的袖口,就蹭了一手黑。
任渐默现在的模样实在跟平常差别太大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煤灰以及褐色的浮土,整个人灰扑扑、脏兮兮的,一张俏脸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肤色,连睫毛上都沾了灰,只剩一对左右异色的瞳仁依然明亮如昔。
不过让季鸫感到安心的是,任渐默的衣服虽然都是炭灰和土渣,手肘和膝盖处也蹭破了几个口子,却没有明显的血迹,所以人也应该没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