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是他安排的方程,是他想要鹿无的角!
十步剑落,溅起点滴血珠,牧蕴之发出惨叫,他的跟腱被齐齐挑断,剑起剑落,手上经脉也被断开。
百誉冷冷道,“这两剑还我灵脉寸断的,至于其他的,我们慢慢来。”
“还有一事,我想请您相助。”百誉对唐梨眠道,“您有堕胎药吗?”
明明已经疼得快失去意识,听到这话,牧蕴之竟瞬间清醒。
唐梨眠摇摇头,“抱歉,我并没有这种药。如果您真的想堕胎,还请三思。”
百誉抚上微凸的肚子,神色冰冷,“只要想到这肚子里的东西有一半的血和他一样,我就恶心。”
“不要,阿誉……求你,留下孩子,求求你……”牧蕴之瘫在地上,可怜地望向百誉,“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孩子没有错,他是无辜的。”
百誉冷嘲道,“和你流着一样的血就是他的原罪。”
牧蕴之仿佛压抑到极点终于爆发似地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冷血?阿誉,你连一点旧情都不愿意念吗?”
“旧情?你只是我被你欺骗的过往吗?”
牧蕴之咬着牙,额头上汗水密布,伤口在疼,神魂在疼,心里也在疼。
“阿誉……你真的喜欢过我吗?”男人低声道。
“你只是同情罢了,你根本不爱我,只是享受居高临下的施舍,你施舍我食物,施舍我地位,施舍我感情,但你从来都没爱过我……”
阿誉,你没爱过我。
百誉冷眼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听着他的一声声控诉,“牧蕴之,你真可怜。”
泪忽地涌了出来,胸口里的酸涩痛苦快把他的心脏绞碎,百誉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又是这句。
他真可怜,对,他就是可怜啊。
从一开始,他就一条是可怜巴巴祈求爱意的狗。
如果不是可怜,百誉会多看他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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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蕴之——牧氏,在胡族的语言里又被称为赫德,王的牲畜。
牧氏一族传承到牧蕴之这一脉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母亲是个被卖到胡族的大夏歌女,他继承了母亲的乌木样的头发和黑曜石般的眼睛,也继承了母亲受到的歧视。
他的父亲死的很早,是母亲把他拉扯大,没有男人的家庭没有生活来源,从小他就看着无数胡族男人从他们的小帐篷里进进出出,他无力阻止,等到母亲死后,他被赶出族地,流浪到缀梦,成为最低等的士兵,负责战后捡/尸。
那天他打扫战场,遇到个没死透的胡族士兵,那是他族地里的人,认出了他,胡族士兵骂他大夏狗,捡起旁边的□□想杀他。
而百誉站在高高的城门上,一箭射杀了士兵,冰冷的箭峰擦过他的耳尖,生与死仿佛在呼吸间糅合,牧蕴之望向远方的城门,心脏疯狂跳动。
他用尽一切手段靠近百誉。
他的相貌有明显的胡族特征,百誉曾支着下巴问他,既然有胡族血脉,怎么会跑到大夏的军队里来。
他那时怎么做来着?
他跪在地上,仰起头,把那些被歧视的过往告诉百誉,女人掐着他的下巴,望向牧蕴之眼睛深入,语带怜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