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怀尘故意和云释这么亲密。
他知道云释想对他搜魂,想弄清云无相的事情,所以他借着对方急迫的心情,也假意接近。云释的苏醒,背后肯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谢怀尘不在意这个操纵者是谁,他只知道云释现在是个麻烦,如果不提前扼杀麻烦,那后面会有更多麻烦。
当然他不打算杀云释,他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对方静悄悄地沉睡。他一直在找这个时机,但是这个计划被某个不知趣的人打乱了。
谢怀尘:“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阁下是否该反省自己的失道?”
剑尊慵懒地靠在树上,答:“道在无为之境,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想,自得自在。倒是你们,心不能静,莫非心怀鬼胎,怕我看见所以坐立难安?”
谢怀尘沉下脸,某种意义上剑尊算是说对了。
僵持时,门外有人敲门。
谢怀尘说了声“进”,传话弟子这才进来,规矩地向他与云释作揖:“谢公子,白尊者,华姝姑娘醒了。”
话落,谢怀尘一愣,与云释对视一眼。
华姝因为魂伤昏迷了两日,云释在此正是为了等华姝的伤势好转。
云释也向医阁弟子作揖:“那就麻烦小兄弟带路了。”
接着,谢怀尘与云释纷纷起身,各自说了声请便离开房间。
完全没有管窗外的剑尊。
酒壶朝下,酒液顺着壶口洒落在地。剑尊将酒倒了个干净,双眸冷淡地瞥了眼华姝房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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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夫人留了许多侍女照顾华姝。
还未进门,谢怀尘便看见侍女们进进出出,拿药的,烧水的,报信的,看见谢怀尘和云释,急急作礼。
华姝果然已经苏醒,背后靠着软垫,正在喝药。见到两人,先是眼睛微亮,接着又似想到什么,面色一白,心虚地喊了声:“……洛衡哥哥。”
谢怀尘猜到她是想起被控制时发生的事心生愧疚,于是温言安慰了几句。华姝先是闷闷不乐,随后见他真不在意,便逐渐放开,眸中光彩越来越亮。
谢怀尘念在她是主角的青梅竹马,日后说不定也会是主角的道侣,所以态度亲和了些,时不时说些笑话打趣,竟将华姝逗笑起来。
剑尊到时,就看见华姝与谢怀尘打情骂俏,白衫男子也坐在一旁。
华姝仰靠在床榻上,捏着拳头不甘心:“不行,再来,我就不信拿不到糖丸!”
谢怀尘将深色的药罐递给她,轻飘飘答:“那就抽啊。”
原来梦沧君给华姝开了不少药方子,但都是清苦的药。华姝喝不下去,华夫人便命人做成小粒药丸,每日吞咽即可。但华姝仍然不喜欢吃。谢怀尘想了个法子,将小药丸和小糖丸混在一起,二者颜色相近,拿到什么吃什么,倒也不至于太苦。
结果……
华姝嚼着药丸,清苦的气息弥漫在口腔,她皱着脸:“为什么,每次我拿到的都是药丸,而你却是糖丸。”
谢怀尘从药罐里随便摸了一颗,扔进嘴里,甜甜的。他弯了弯唇,高深莫测地答:“因为我是天命之子。”
闻言,云释也伸过手,在药罐里捞了捞,捞出一颗棕色小颗粒。
华姝立即好奇:“是药丸吗?”
云释摩挲着药丸,随即又伸手,再次捞出另一颗小糖丸,然后将糖丸和药丸一起放在手里摩挲。
谢怀尘微笑:“怎么,看出什么了?”
云释了然:“你作弊。”
华姝啊了一声,看看谢怀尘,又看向云释,奇道:“怎么弄的?”
云释将两颗药丸放到华姝手心,又敲了下她的额头:“难道你没发现,它们的温度不一样?”
闻言,华姝摸了摸药丸,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将糖丸降了温,两样东西混在一起,自然就能靠感知来分辨。”
闻言,华姝嗔怪地看了眼谢怀尘,谢怀尘被她逗得低低笑出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戏法。
当年他也曾用这个戏法糊弄过无名。
那是天衍观最鼎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