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
没待温书白把手机扔回去,手机又连“嗡”两声。
学神【有空。】
学神【吃饭了吗?】
隔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有空。
温书白心凉了半截。
看了看时间,确实到饭点了,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这种情况,说自己没吃饭那不就暴露了吗?
她的确学习不好,但她可不是shǎ • bī。
温书白点开对话框,两个大拇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敲打,删删减减,反复琢磨用词。
结果那边又先发制人。
学神【你买的自热火锅还剩?】
学神【[华强烧烤]江城市江中区迎春路连化街32号(江城一中斜对面)】
看着江左发来的地址链接,温书白整个人僵住。
毕业八年,她一次也没回去过,就连路过也没有。
上次江左说班主任想她,她就在纠结什么时候可以回母校看看。
整个高中,除了江左,她最感谢的人就是老班。
前几年不忙的时候时不时还会在微信上和老班聊聊天,后来渐渐忙起来,天南地北地排演出、赶演出,也就不去找老班了,有时候连逢年过节都会忘记。
温书白收起思绪,回江左了个好,稍稍补了下妆后就下楼开车。
去的路上她倒没再多想和江左的关系,反而一直在回忆高中的一些琐碎事。
她记得班级篮球赛他们班赢了后的兴奋,记得每次月考后老班站在讲台上凶神恶煞的样子。
也记得高三最后一次文艺演出全体高三学生被临时通知不得参加。
她欢喜了两天,本以为可以毕业前在江左面前跳一次舞,结果却只能撑着脑袋,在操场一片热闹声中夜考。
ˉ
尽管许多年没回来,温书白依然很快找到那家店。
高中的时候她就来过,高考前一周的时候跟着江左来的,美其名曰给她放松一下。
停好车,温书白走进那家烧烤店。
江左的位置很好找,就进门右手边第二张桌子,面对着她。
从她一进门就看见她了,四目相对,眼神示意。
江左对面还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留着寸头,坐的笔直,肩膀很宽,光看背影就觉得应该也很高大。
温书白不经意暗喜,自己也没察觉。
来之前她倒真没想起之前自己的推测,到了后才后知后觉,原来那个把江左拉下神坛的“姑娘”是个大老爷们。
男人瞥见江左往外看,便转过头来,看见温书白后憨笑一声:“嫂子好,这么多年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温书白走过去,权衡利弊后坐到江左旁边的空位上。
对面这个男人她有点眼熟,应当是见过面的。
秦涛剥了个小龙虾,指了指自己说:“我呀,嫂子不记得了,我隔壁二中的。”
温书白还是没想起来,侧过头看向江左求助。
江左一脸淡然:“我们那一届的市第二。”
秦涛据理力争:“什么叫市第二?我当初可是江城二中年级第一!”
温书白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高考前一晚还和江左组团开黑的学霸。
秦涛一脸得瑟:“想起来了吧?”
温书白:“嗯。”
高考前被江左带来这家店的时候,秦涛也在。
貌似也是像现在这样坐的。
她坐在江左左手边靠墙的位置,秦涛坐江左对面。
“这么久没见,得喝一杯。”
秦涛拿了个新的塑料酒杯,直接啤酒倒满,递向温书白的途中被江左截胡。
江左:“她跳舞,不能喝酒。”
秦涛将信将疑:“跳舞的不能喝酒?我怎么没听说过。”
江左把酒倒进自己右手边的空杯子里,“我说的。”
秦涛:“……”
温书白尴尬一笑。
他那是怕被人缠着教数学题。
而且她才发的誓,她要是再喝酒她就是狗。
秦涛:“都吃烧烤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跳舞的限制这么多?”
为配合江左的表演,温书白解惑道:“尽量不吃,偶尔可以。”
秦涛惋惜地“哎”了一声,只好退步:“好吧。”
阿姨加了副碗筷,江左递到坐在里面的温书白面前。
“今天晚上我要回家。”
江左是正对着秦涛说的,很明显说给秦涛听,但温书白却看见江左的斜过来的视线,好像在看她撕包裹碗具的塑料袋。
秦涛:“啊?不是说好去电竞酒店吗?我这好不容易休假一次,我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天,你这没良心的,出尔反尔。”
江左喝下原本是温书白的啤酒,没心没肺地补刀:“我明天也没空。”
秦涛:“……”
温书白不敢吭声。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江左说的明天没空是因为她发的那条消息。
照秦涛这个大块头来看,把她打倒是分分钟的事,还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可出乎意料的是秦涛竟然爽快答应了:“但是今天晚上你得陪我。”
江左:“你是女人?”
秦涛理直气壮:“不是啊。”
温书白低头憋笑,也只有秦涛能打开江左的幽默神经。
当初第一次听见江左开玩笑时她都惊呆了,真没想到学神还有那一面。
江左这边是说不过,秦涛便把矛头指向温书白:“嫂子,我还学了点把脉,要不我免费给你把个脉,你把你老公借我一晚。”
温书白眉头一皱。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江左:“有病?”
秦涛:“……”
可怜,弱小,但能吃。
酒过半巡,饭饱下肚,满桌的空啤酒瓶。
秦涛吃得舒服了,直接没了坐相。
他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说:“就咱嫂子没喝酒,那就麻烦嫂子把停在前面的路……”
“哟哟哟~”秦涛突然扯着嗓子尖叫。
温书白疑惑抬头,状况外,“怎么了?”
江左的右脚从秦涛的鞋上移开,微笑地说:“他就这毛病。你开车来的吧?我跟他都喝酒了,还得麻烦你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