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嬢简直就是神反转好不好?!
刚刚还称兄道弟,转眼间哥俩好就成了……大逆不道的逆贼!!
难道取了个好表字还犯法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
肯定是听错了…吧!?
裘员外差点要抓狂,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对,是方唐镜有毛病!脑子有毛病!
王捕头虽是方唐镜的铁粉,也隐隐有些预料的,可到底是粗人,猜不透文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事到临头仍是反应不过来,瞪大牛眼,无比蠢萌。
钱掌柜一脸早有先见之明的样子,更加傲然地俯瞰同辈。
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唉!一群不学无术的文盲!”方唐镜掩面叹息,悠悠地道:
“诗是好诗,字也是好表字!然则却真是取不得,这是——禁诗。”
禁诗?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同平地惊雷,把所有人都轰得晕头转向,这从何说起?
“成祖皇帝有令:藏方孝孺诗文者,罪至死。”
方唐镜这话就如同一瓢冷水泼进了热油锅,顿时炸开。
“成,成祖皇帝……”
“方什么孝孺?哪个方孝孺?”
“方那个孝孺是谁?反贼么?”
“难道是被成祖皇帝夷了十族的那个方孝孺?”
“真有方孝孺其人?我还以为是民间传说。”
“只听过夷九族的,从来没听说过夷了十族,别不是以讹传讹吧?不然我怎么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方孝孺案乃是国朝有数的大案,我听先祖说过,死的人不比蓝玉案少。”
“既然是如此大案,为何从不见民间流传?我不信。”
“你傻叉啊,这是皇家禁忌,多少大官贵人被砍了脑袋,谁敢乱说?”
“是极,我也听太爷爷辈说过,朝廷早就下了封口令,谁敢大嘴巴,嫌命长么?”
“这裘员外怎么就敢?”
“他哪里有这个胆量,只怕是不知从哪里见到方孝孺的诗抄,本人又好装毙,稀里糊涂就用上了里面的字,总之就是为人太过轻浮,成了装毙犯了,还是死装毙犯!”
“是极,是极,此人行事浪荡无行,吾辈当深戒之。”
“方小师爷怎么就知道,莫非他也收藏禁……”
“切,人家是‘松江府第一秀才’,秀才是可以查阅官府的地方志的,哪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