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咱们虽然shā • rén放火,谋财害命,可从来没干过通倭这等事吧?
这种死了都见不了祖宗的事,我阿狗虽然混蛋,却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可他们不信啊,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不是人,是畜生啊!
他们用大麻袋压我,一袋袋的压在身上,那种全身骨头都在哭喊的感觉,那种气都喘不过来,离死越来越近的感觉,当真比死还要难受,我宁可当时就死了好过。
可是这些畜生怎么会让我死呢。
他们又把我摁在水里不让我喘气,一张口就是一大口水呛进肺里,简直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可我阿狗是什么人,我会招么?我会向这些畜生低头么?当然是不会的,我只是假装暂时低头,换取他们的信任。
可是后来来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就是跟咱们火拼,杀了咱们十七个弟兄,连老大你都中了他的暗算,差点死在他手下的‘海蛇曹五’这个杂种啊!
我明白了,就是这个杂种认出了咱,出卖了我。我当时那个恨啊,恨不得在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可是他现在是官兵,是巡检司的小旗官啊!你取相信吗?
一个杀千刀的私盐贩子居然从良了,还成了朝廷的官兵,你说,他那样挨千刀的都能招安,我为什么就不能!
老大,你不能怪我这么想,咱们三人打小一起跑私船,一起杀官兵,一起混江湖,刀头舔血,死了多少弟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眼看着都四十的老男人了,咱乡里的玩伴,谁没娶妻生孩子,老婆孩子热被窝的,小日子过的别提多美,别看咱们天天大鱼大肉,可这些年来,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你看看,我四十不到的人,头发胡子差不多全白了,腰也弯了,别人都叫我‘老狗’,这样下去,还能有几天活头?
再看看你,比我还大两岁,仍旧龙精虎猛,说是三十多的年青都有人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个在杭州府早就置下了两百多亩良田,两个婆姨,还生了三个小孩了,每年你都会失踪一个多月,就是偷偷的跟他们相聚。
你早就找好了退路,而且,你跟着姓吕的县丞,已经有了新的出身和前程。
可我和土狼呢,做人还有什么奔头,还有什么前途?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最让人痛心的是,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俩就会被你毁尸灭迹的命了吧?
别不承认,不要忘了,咱们可是从穿开裆裤起就玩出来的交情,我太了解你了。
这世上唯一知道你过去的人就只剩下我和土狼了,上次火拼的时候,你的脸又被烧伤了大半,现在就算是你爹从地底下出来,怕也认不出现在的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