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精锐千里奇袭,一举剿灭乱军?
你当是在唱戏么?
但凡喝醉之前多吃两颗花生米,也不会如此上头。
那可是女真人,刚刚从吃人生番蜕变成人的女真人,武力值之强,号称娃娃都能射死虎狼的存在,这不不算,你还要杀到人家老巢?
建州女真人少说也有三四十万,全民皆兵,你这三千人撒下去,就如同胡椒面撒进了河里,泡都不起一个好不好?这和送人头没什么两样吧?
汪直啊汪直,这两年太过春风得意,膨胀得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了。
项忠和马文升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屑和笑意。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声赞道:
“真少年英雄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汪公此举大有当年冠军侯勒石燕然之雄姿,我兵部在这里表个态,定然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绝不吝惜,鼎力相助。”
很好,你汪直要去送死,没人拦着,咱们兵部还会送你一程,好走不送,也不必说再见了,反正是再也不见了的。
更何况,就算汪直是去送死,好歹也能迟滞一下董山,能多争取一点时间自己的谋略成功性就更大一点,这个送上门落井下石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张尚书此时才从水泥和新式建筑法的畅享中回过神来,大叫道:
“厂公,你英勇归英勇,下官也是不会阻拦的,但你出征之前能不能将这水泥之法和新式建筑的人才移交给下官,也好给西厂留个种子?”
众人听得一头黑线,你嬢的,不会说话就闭嘴,没有当你哑巴!
“不可,万万不可!这太荒唐了!”扬尚书高声说道。
“有何不可?”不是汪直,而是马文升和项忠怒目而问道。
两人在发问的同时不停地挤眉弄眼,这可是弄死西厂的好时机,老兄,你平时对厂卫不也诸多怨言吗?今日为何出尔反尔?大家可是一边的,不要搞错了!
扬尚书正色道:
“此去胜负难料,本官也不知厂督胜算几何,为国家计,厂督最好先将西厂所有产业报备到户部,万一有事,本官也好从宽抚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知道的,你虽一片为国赴死之心,但一个萝卜一个坑,去年的收益,全都安排好了的,没有你此次出征的这笔公费。
你放心,我户部向以公平公正童叟无欺闻名天下,今天当着陛下的面,本官可以向你保证,只是代管,只要你功成之日……”
扬尚书滔滔不绝,意思就是你为国捐躯固然大仁大义,但我户部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指望我拿出真金白银支持你,这是绝不可能的!反正是肉包子打狗的买卖,不如做得彻底点,你西厂把家产也一并交出来,岂不美哉!
太过份了!便是最和西厂过不去的兵部二人组也是看不惯了,照你扬尚书这般玩法,他汪直还敢去送死么?万不可因这小事坏了国家大事!
更何况,你扬鼎为了两个钱,连陛下的内帑都忽悠了数次,出了名的只进不出的大忽悠,谁敢信任你?
项忠怒声打断道:
“扬大人,你啰里啰嗦是几个意思,汪公这是去建功立业,为国报效,指日便可封侯的,若是你户部舍不得那几两银子,便由我兵部出这笔银子,银子这玩意,便和现在流行的牙膏一般,挤啊挤啊的还是挤得出来的……”
说到这里,项忠又看向汪直道:
“汪公,一人双马够不够,不够就一人三马如何?务求来去如风,一举直捣黄龙!”
汪直淡淡回道:“多谢大人关怀,咱家这里倒真有两件事需要兵部首肯才成。”
“没问题的,不要说两件,就算是三件又何妨,直言无妨。”项忠大喜,连忙板上钉钉,先敲定再说,省得反悔。
“咱家亦是拟走海路,从海路直抵辽东镇江上岸,于女真的咽喉之处发动突袭,故而要有一支信得过的水师相助,恰好咱家去年奉旨江南视事,发觉松江府巡检司兵容整齐,可堪大用,意欲调其随军听用,可好?”
这……
这个要求让项忠有点猝不及防!
是不是太简单了,不过是咱们兵部一纸文书的事嘛!
原本以为汪直会狮子大开口,自己也做好了大出血准备的。
可对方的要求如此简单,这让项忠感觉很不真实,忙追着问道:
“第二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