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兴立马明白过来廖永忠为何这么大火气,他道:“罢了罢了,咱们喝酒去。”
二人都是好酒之人,进了饭厅便推杯换盏。不多时二人便醉醺醺的,借着酒劲大发牢骚。
廖永忠打了个酒嗝:“嗝!我的周老哥,论资历、论功劳,我哪点配不上都督左同知这个位子?红巾起事那会儿,我跟我大哥在巢湖聚拢了两万人的水师。整整两万人啊!那时候圣上不过占据滁州那块小小的地盘,兵马不过五万。我大哥说圣上会是个明主,直接带兵投奔了圣上。这就好比是生意人做买卖,我跟我大哥是圣上起家的本钱!”
廖永忠的大哥是廖永安。廖永安曾是洪武帝起事初期的水师统帅。伪元至正十七年随徐达攻打宜兴时战死。洪武帝听闻廖永安的死讯失声痛哭,亲自为他撰写了祭文。
周德兴道:“是啊!要是你大哥还活着,一准能封个公爵。”
廖永忠抱怨道:“封个屁的公爵!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在圣上那儿正好反过来!我大哥死了以后,吴王府的水军就是我一直在统领。鄱阳湖大战,要不是我带着水军老弟兄们拼死亡命,恐怕圣上的地盘早就被陈友谅吞了!圣上能不能活到.......啊,出圈的话我就不说了。”
周德兴道:“是啊,你廖老弟的战功有目共睹。”
廖永忠又道:“征蜀之战后我心里就跟明镜一样,江南今后再无水战。我的水师旧部今后也派不上用场了。果然如此,这两年圣上大力裁撤水师。我的老弟兄们被分编入各地步军天各一方。呵,说好听了是为了节省国库开支,说不好听的就是卸磨杀驴!”
周德兴道:“卸磨杀驴!这话说得太贴切了!当初我跟圣上、徐达、汤和、常遇春在濠州结拜,一个头磕地上说什么同生死共患难。生死患难是一起受了,到了享富贵的时候.......唉!不是我自吹,要不是当年我给圣上算那一卦,呵,说不准就没有如今的大明皇帝了!这么多年,我随他南征北战,立功无数。现而今呢?将我扔在南宁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剿匪,要不是我上了六道折子请求回京,恐怕到现在我还在烟瘴之地待着呢!”
廖永忠附和:“咱哥俩是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