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乔坤道破身份的绿衣女子面色羞红,她下意识想伸手推开面前的乞丐,可又哪里推得动?
另一名紫衣女子不愿意了,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们素未谋面,何故无端阻拦我们?”
“姑娘见谅,在下只想提醒二位,这只烤鸭馒了。”乔坤感觉这两名女子不是出身平凡人家,于是在解释的同时向她们作揖道歉。
“胡说!你才馒了呢!本店老招牌烤鸭,童叟无欺,怎轮得到你来对二位小……公子指手画脚?”
掌柜的可是个人精,在两女身份被点破后,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知道了她们的家门!楚家,掌握着平江府最多的土地,更有大量的染坊、造器坊等等,城中几乎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的小日子和楚家无关的。
陆家,平江府巨贾,这里一半以上的酒家、客栈都在其名下,如果陆家撤走,只怕平江府的颜色就要褪去一半。
如果给这俩姑奶奶知道了自家的菜品以次充好,那就彻底玩儿完了呀!
“本小……公子不和你纠缠!快让开!”紫衣女子似乎对被认出来这件事十分抗拒,根本不在乎什么烤鸭馒不馒,索性拉着绿衣女子就要绕开乔坤。
盼
“哎呀!”
不等两女走出半步,紫衣女子转眼间便被扑倒在地,绿衣女子也连带着跌了个屁股蹲儿。
一块紫色的头巾飘在空中,紫衣女子长发散落,虽然脑后勺有乔坤的手护着,但眼角的泪花依然不自觉地闪烁。乔坤的脸与她的微颤的唇近在咫尺,对方的心跳声交相呼应,只是乔坤的目光却久久注视着别处,这令她愈发的羞怒!
啪!啪!
“滚开!你这无赖!”
两女各赏了乔坤一巴掌,烤鸭也不要了,只管闷着头一股脑地冲出了人群。脸皮印了巴掌的乔坤被谷叔扶起,大家开始嘲讽乔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甚至昨日还同住一处的乞丐也加入其中。酒楼掌柜巴不得如此,赶紧配合着煽动情绪。
只有谷叔,他眉头紧锁,因为乔坤裸露在外的右肩出现了异常!
入夜,城隍庙后的乞丐窝里传出阵阵惨叫。
哇!大叔你要轻一点……呜呜呜!”
喊什么!男儿生在世上,砍头也不过碗大的疤,掉块肉怎么了?"
一群乞丐围成个大圈,乔坤被绑在圈中央的柱子上,嘴里塞上了块抹布,谷叔正拿着磨好的小刀在乔坤的右肩比划。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乔坤的右肩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发黑发紫,皮下的血丝几欲破皮而出!谷叔已经用布条缠紧了乔坤肩部的穴位,以延缓血液的流速,现在他就是要把毒血放出来。
毗~
“呜呜呜!”
谷叔一刀下去,令乔坤额头冷汗直冒,因为谷叔不是割了个小口子,而是真的直接把肉削了一块!乔坤的右肩顿时血流如注!
乞丐们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小子不就占了人家姑娘的一点便宜吗?报应得也太狠了吧!看这黑紫色的血,摆明了是要命啊!谷叔端着破陶盆接了半晌的血,待流出的血色逐渐变红,他脸上也露出喜色。
“小子,你真的命大!”谷叔说道,“豁牙子,快拿针线和止血药来!”
一个只剩半颗门牙的乞丐将针线递给了谷叔,两人随即开始配合。谷叔每缝合一丝肌肉,豁牙子就撒一层药粉。
这个时代没有má • zuì针可打,乞丐们又搞不来麻沸散之类的昂贵药物,哪怕乔坤痛得白眼都翻了几轮了,也没有任何脾气。
“大功告成!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小子是命里该挨刀啊!”
面对谷叔的调侃,乔坤无力反驳,因为他感觉自己只有身体在平江府,灵魂已经飞到九重天了。
谷叔让豁牙子给乔坤喂些清粥,豁牙子有些犹豫,谷叔随即斥道:“咋啦,舍不得呀?我说你猪脑子吗?他现在忌辛辣油腻,那只带回来的烤鸭归你。”
“嘿嘿,那感情好!”豁牙子想想烤鸭就口水直流,于是乐呵呵地给乔坤喂粥。
乔坤喝了些粥便睡着了,豁牙子将他平放在地上,随后开始一个人独享那只不新鲜的烤鸭,看得其他人是一阵羡慕。
吃饱喝足,乞丐窝响起震天的呼噜声。吃了睡,睡了讨,讨了吃,乞丐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
月上枝头,星光熠熠,格外明亮的夜空没引起乞丐们的注意,反倒是弄醒了本该好好休息的乔坤。
乔坤的额头依旧在冒汗,想是药物的余劲儿未退,右肩稍稍挪动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后背发痒是挠都不好挠。
“很难受是吧?”谷叔不知何时来到了乔坤的身边,“小子,你可知道今天你中的是什么毒?”
乔坤对这个时代完全不了解,只得摇摇头。
“此毒唤作'温柔乡',若对女子使用,仅仅使对方昏迷而已,但对男子却是致命的!如果今天你中招的时候没人陪着你,那么你现在连乞丐都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