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星目,一身气息凛冽『逼』人。
从腰间悬那柄弯月刀,辨出是开国第一军候,燕国公后人。
身世相配,一表人,必是今上给笨笨选驸马。
云臻视线堪堪从身上掠过,最后落在裴菀身上,含笑道,“姑娘寻我何事?”
裴菀慢吞吞扶桌案起身,底隐隐泛分悸,“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云臻袖下手指微微屈了屈,从容道,“在下姓云,单名一河字,自苗疆,世代以卖『药』为生。”
裴菀闻言,心尖微微一颤,盯紧了眉,颤声问,“云臻,是你何人?”
云臻佯装出一脸讶异,问道,“云臻乃我堂弟,姑娘认识?”
何止认识....
裴菀心口钝痛,强忍情绪,“人在何处?”
云臻眉心一颤,沉默下。
燕平见十分不对劲,剑眉拧得死死,扯了扯裴菀衣袖,“笨笨,到底怎么回事?”
云臻视线在燕平手指落了落,微微眯起。
裴菀袖子抽开,扭头瞥燕平,更咽道,“你能避一避吗?容我单独与说句?”
燕平脸『色』变得极是难看,对上裴菀坚定神,终是忍了忍,绷脸大步离开。
鹤叔也在同一间,退出步,留给二人单独空间。
裴菀缓缓从桌案踱步而出,到云臻身旁,凝望清润眉,问道,
“真死了吗?”
云臻垂眸,底无一丝波澜,平静道,“独自一人进入天坑,出不,最后活活饿死。”
裴菀心底最后一点希冀顷刻坍塌,泪水决堤而出,“尸身找到了吗?”
云臻喉结翻滚,涩声道,“找到了....”
“葬在何处?”
云臻抿了抿唇,晦暗地望她,“就在族坟里,姑娘问这些是何意?”
裴菀仰眸泪水吞了下去,“我要去祭拜。”
云臻脸『色』一变,侧身过,语气终于有些许起伏,严肃道,“从此地去苗疆,长达数千里,苗疆烟瘴之地,寻常人进不去。”
裴菀眉目怔怔,“无论如何,我得去见见,与道别....”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云臻眉目如染清霜,缓缓问,“为了这点小事,至于以身犯险?”
她抚了抚角泪水,笑道,“这不是小事,对于我说,是一很重要,很重要人.....”
云臻口中涌上浓浓酸涩,偏过脸去,木然问,“有多重要?”
“重要到,如果活,我与厮守一生....”
她仿佛清羽,轻轻拂过心头。
云臻深深闭上了,痛苦地忍耐,煎熬,很质问她,她从未见过,何以说出这样。
思及那九年“相濡以沫”,生生闭了嘴。
一股巨大冲力迫转身,不带犹豫,从护卫手里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欲往回奔。
鹤叔被举吓到,连忙扑上去拽住缰绳,压低嗓音问,“您这是要去哪?不是要去营州吗?”
云臻底溢出一抹难以言喻神采,
“鹤叔,营州事,你去处置足矣,我要进京。”
“去做什么?”
“秋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