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被冻醒的,瞅着窗户外头还乌漆嘛黑的,她摸了摸炕,冰凉。
咒骂了两句,张氏哆嗦着穿上衣服,扶着门框走到外间。
这屋子她住了几十年,闭着眼都不会撞到,不用点灯也能摸到灶台。
手伸到东屋的灶膛口一摸,一点热乎气没有,趴着往里看,一点火星都见不着。
老太太挪着步到西灶膛,灶门关着,她用脚踢开,里头通红一片,半截木头还没烧完。
“挨千刀的,烧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给烫死!”张氏冲着西屋骂道:“遭瘟的玩意,老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弟拉扯大,给你们娶妻生子,现在反倒是连个热乎炕都睡不上!你们这样对我,也不怕你爹半夜来找你们算账!”
西屋住着李茂贵两口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还是假装没听到,屋里头安安静静的。
张氏对着房门踹了两脚,“不想让我得好,你们也甭想睡个好觉,起来,都给我起来!”
李茂贵原本在装睡,被媳妇使劲拧了一下腿根,疼的叫了出来。
张氏耳朵多尖,一下就听到,骂道:“老大,你个狗东西,你娘挨冷受冻,你抱着你媳妇睡大热炕,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你怎么对的起我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