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着店门的伙计也叉着腰,满脸怒色的回嘴:“你都买回去快半个月了,现在才找来说手镯金子不纯,还张口就诬蔑我们银楼的名头!快滚快滚!想耍无赖在我们这旮沓不好使。”
说着,他身后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站了出来。
“这金镯子上没有半点损坏,还有你店里的印记,你们岂能不认?”那中年夫郎更急了,举着手里的金镯子叫道:“我家哥儿马上就要出嫁,没事儿谁会来你们这里瞎闹?”
“没有损坏你怎知是金子不纯?是不是专门弄了个假货上门行骗?”那伙计分毫不让,牙尖嘴利的很,张口就反驳:“你说是不纯就不纯?还是说你造了个不纯的来诬陷我们店铺?”
“好啊,你们这可真是人嘴两张皮,当初是你们说,损坏就不给退换了,我就是贪图你家这边便宜,才上了当啊!这镯子成色当真不对,我找了人看的,陪嫁的金镯子怎么能不纯?”那中年夫郎似乎都要哭出来了:“可怜我家哥儿,好不容易找了个好亲事,我拿我半辈子的私房给他做陪嫁,却吃亏上当……。”
眼看着这中年夫郎举着手里头的金镯子,周围聚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成色!成色!你一个乡下夫郎,懂什么成色?!”那伙计听到金镯没有损伤,倒是松了口气,可是这人越聚越多,他也怕影响自家店铺的生意,不由得急着反驳那中年夫郎:“也不知道你找的是啥人,神仙吗?光凭看的就能把真金说成假的,你倒好来坏我家名头,不就是想赖我们家点钱么?”
“你放屁!”那中年夫郎也是豁出去了:“明明就是在你们家买的金镯子,当初还跟我说是便宜了二两银子,我千恩万谢,没想到是个不纯的玩意儿。”
两人一个在店门口,一个在大街上,相对争执不休,一旁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人不耐烦的给出主意。
“纯不纯金的这东西谁会看?”
“想个办法辨别一下不就得了?”
“要不去请谁家金店里的老掌柜的给看看?”
“不都说,真金不怕火炼么?要不咱们点火烧烧看?”
“听说金子软的很,越纯的越软,能咬出牙印的那种最好了,要不然,咬咬看?”
“不成不成,有些金里掺了铅、锡,也能咬动,留下牙印痕迹,还是要用火来烧……。”
“你没听那大伙计说啊?损坏不换!这要是烧了咬了,岂不更没人理了?”还有那明白人,记得这一条。
“那要怎么分辨?不还得看成色?”大家议论纷纷。
“人又不是黄金眼,老掌柜那些人都经验丰富,普通人哪能分辨的清楚?再说都买回去快半个月了,难怪这店家有恃无恐……。”
一些金店银楼里的老掌柜,一辈子跟金银打交道,看一眼就知道成色如何,纯不纯,那样的眼睛,被人称之为“黄金眼”。
但是那样的老掌柜很少出面,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小了,还劳动不了他们的大驾。
一群人都想不出个法子,那中年夫郎也有些气馁了,但是他坚持要给自己讨回公道。
东子也看到了这场闹剧,不由得摇头:“这王家夫郎,生了三个小子才有一个哥儿,从小爱如珍宝,如今出嫁,他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掏出来,就想给他家哥儿办置个金镯子,上个月本来在我这里看过了,嫌弃我家金镯子贵,就没买,原来是去了隔壁买了,这是吃了大亏啦!”
“这么可怜吗?”笑哥儿有些戚戚然,他出嫁的时候,大哥还没回来,家里也是倾其所有,给他置办了一份体面的嫁妆,相公给他做脸,这才风风光光的嫁了过去。
“可不是么,当初这位夫郎为了哥儿,差点难产而死,后来就再也不能生育了。”东子道:“他相公早逝,如今跟着家里的大小子过日子,大儿媳妇对他还好,只是有些不想给弟弟出嫁妆,这才让他自己掏了私房,非得要给哥儿一个金镯子不可。”
笑哥儿看向了铁青:“相公。”
“心软啦?”铁青抬手给他将鬓角的碎发掖到了耳朵后:“要帮他吗?”
“可以吗?”笑哥儿眼睛一亮。
“爸爸最厉害了。”山哥儿仰起头:“一定有办法。”
东子也看向了铁青,要是铁青能证明隔壁那家的金镯子真的不纯,那他们家以后的买卖可就不好做了。
这家银楼能开在这里,肯定是财大气粗。
其实他们家并不想跟人争锋,无奈的是,这家银楼的幕后老板是京中的某一个大户人家的小舅子,不学无术的同时,有些自以为是,认为开了个银楼就能财源滚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