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荧被捆住了。
他们饱含痛苦又满怀期望地看着他,用目光锁死他的手脚,让他不得沉沦,必须清醒地站起来,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而不是疯子。
但“江白昼”像一个诅咒,只要他记得起这三个字,就醒不过来。
他买到了“忘魂”。
下定决心服用“忘魂”之前,龙荧犹豫了很久。
犹豫的不是该不该忘记江白昼——当然是不该。他犹豫的是,如果这种药并非如传言那样只有短暂失忆效果,而是让他永远地失去记忆了,该怎么办?
这巨大的风险让人惶恐。
龙荧不想他从今往后的人生里再也没有江白昼,那样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了,他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只剩为别人而活的使命。
属于他自己的,还剩下几分?
但龙荧在爱江白昼这件事上,总有一种笃信。
他为那个得不到的人发疯,却一直疯得很清醒,把自己看得很透。他不能没有江白昼,不可能不爱了,这并非是浓烈爱意的表达,而是平静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
“忘魂”也不能更改。
龙荧服下“忘魂”,不是为自己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