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士落“座”,少年满意地拍拍手,身边自有羽林郎拿着火折子,点燃了盛着一只拔毛野鸡的陶罐下的柴火。
“陛下...”
看着坐立不安的“小豆芽”王粲,法正却皱紧了眉头。
当然不是怕新来的跟他争宠,而是法正对天子的计划有了一些分歧意见。
想想如群狼般环伺,名为护驾实则挟持的西凉军头们,法正不禁咽了口唾沫:“何必如此着急啊。”
“孝直所言着急,可是指这火太急了?”
蹲在石头上端着瓷碗吃饭的刘弋佯作不知,毫无风度可言地舔了舔嘴角的粟米,竟是直接用筷子敲着碗放声作歌起来。
“水涌山叠,年少项王何处也?
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虞兮徒奈何。
破秦的沉舟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
好教我情惨切!”
见天子刘弋如此游侠浪荡作态,望之不似人君,“小豆芽”王粲已经惊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而随着刘弋的纵声高歌,羽林、虎贲卫士卒竟多有振奋之态。
聪明如法正、钟繇、杨修等人,几乎是转念间就想到了缘由!
原因无他,自然是出长安以来一路上不算顺利,到了鸿门亭,郭汜又闹别扭致使大军停顿不前。
肉体上的困顿不堪倒还好说,可偏偏这精神上的不知前路在何处,是最为令士气沮丧的。
而此时,明明只是一双筷子,一个破碗,再加上刘弋荒腔走板的随性表演,却让士卒们觉得没有那么迷茫了。
是了,征途行歌,与当年王翦伐楚“投石做戏”又有何区别?
主帅不畏前路艰险,士卒又有何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