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后闭目养神,听完了赵启的讲述,心有所感。
皇帝所言,与诸大臣所商不谋而合,从春时做战误农时到备粮应对下半年北疆的缺粮之患,还有燕越两国对大昭秧苗良田的破坏,
如今正是育苗的时日,若秧苗被毁对于大昭来说的确是极大的灾难。
正如皇帝所言,燕越两国岂会愿意看到同等的损失,当时大司农顾东明也只是稍有提及,而韦一行等人也作言会提前做好防备,但战场上的防备终不能完全信任。
赵启一人便与数位大臣之言相合,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不由定神端详不过十一的赵启。
徐徐道:“看来皇儿的确是学了不少本事了,在东越你也没有闲着。”
赵启低头注视地面,墨黑瞳孔转动,这是认可了?
“罢了,”
袁太后释怀道:“今后大臣奏章,哀家会命人给你送一份过去,既然你要实践,就学着批阅吧。”
两人之前引经争论,赵启步步都在说他所要的乃是实践而非即刻亲政,也正是观国之运转,察民之动向,最重要的是北边和东边的战事。
他可不想葬身皇宫火海,如今袁世才已经消失,北军的士气军心都得到了极大的增长,以方正南的能力北疆应该勉强稳固了,
但是对于东越他现在是一无所知,镇守双江乌林的是东林军,曾经的东林军倒也有几分威名,然自建昌七年武岭之败后,东林军也坠落了低谷。
而且大昭的水军很弱,这是不争的事实,燕国这头猛虎挡住了,赵启细细思索起来更加担心东部局势。
如今他有了批阅奏章的权利,也相当于是有了一定的参政议政之权,算是迈出了极大的一步。
“儿臣记得母后前几日说舅舅和东越再进行盐铁之间的交易,”
赵启语气顿变得轻松起来,“不知母后对此事是如何处置的?”
殿外风雨似乎也随着殿内渐平的气息减弱了下去,袁太后瞧着下面被吓了一地的太监宫女。
她想了想才向赵启解答,“这件事哀家已传大司农部丞和盐市令了解过,他们也是被地方盐铁官所隐瞒,哀家已命廷尉府立案调查,这些贪赃枉法之徒,哀家绝不放过。”
盐铁乃是暴利,从袁世才的府库中就可见一二,但就目前来看,袁世才在其它地方应该还有脏银。
只是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却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也非常迅捷,导致现在袁世才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而且,和东越的交易单凭袁世才一人还肯定不能够办到,袁世才虽为大将军,但大部分力量都是在军中,地方上更没有什么助力。
只怕袁太后这一查,将会有很多人为此遭殃。
他想到柴端,正准备说话,袁太后就阻止了下来,“皇儿能为国思出制盐之法,母后幸甚,有此法逆燕和逆越必心向往之,皇儿和诸卿商议勿要忘了此中关键。”
“召诸公卿入殿吧,”袁太后吩咐道。
赵启也只好罢言,看来袁太后还不愿直接牵扯到柴端。
韦一行领着诸大臣步入大殿,赵启将进来的玉儿唤至自己身后,旋即将大致的制盐之法向众人讲解。
大昭境内多是矿盐和井盐,对于开采上的技术赵启现在还提供不上更好的帮助,
对于盐中有毒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方法可以将那些毒提炼出来。
赵启大致讲解了后,说道:“讲解终是纸上功夫,朕和诸卿还是去庖厨之地,只有亲自操作之后方能明白其中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