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伯符提着酒葫芦走到了外面的楼台上,他保证这厮绝对不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这个时代极重授业解惑之恩,所以那怕方源和许渭都只是侍读,但聆听向伯符之教诲,也算得上半个弟子,这要是出去应聘,履历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方源这小子,举动实在太没下限了。
韦一行早就听说方家的浪荡子,所谓闻名不如一见,古人诚不欺我。
这不明摆着为了少受些罪过,才做出此等举动。
柴端扭头看向了窗外,不忍直视。
刘然轻捋长须,脸上的笑容愈发难以遮掩。
方源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脸重要还是命重要,他又不能将皇帝陛下卖了,不过话说如今的大东家明明是小皇帝啊。
袁太后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行如此大礼她是骂好呢还是不骂好呢?
最终只能质声道:“哀家戒言?哀家什么戒言?”
方源紧贴在地面上的双手高高举起,又郑重落下,“回禀娘娘,小臣已经知道以往的糊涂行为是多么的不堪,是陛下告知小臣,娘娘常言应戒躁戒赌,小臣听后终幡然醒悟,
今日终于得见娘娘凤颜,真如天风转世,娘娘的雍容中显露大度,大度中显露华贵,华贵中彰显才德,我大昭在娘娘治下必将国泰民安,国富民强,国...国强民富。”
听见他将一个成语反复倒用,许渭叹了口气,真是羞与之为伍。
赵启则转头看了眼李春,这两人绝对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他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笃定了。
袁太后最是不喜拍马屁之人,不过什么这小家伙说话怎么让人心里倍感舒服呢,她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了,那会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漂亮的。
“咳咳,说重点,”袁太后愠怒道。
“正如小臣刚才所言,小臣已经在娘娘的教诲下幡然醒悟了,所以娘娘手中的东西并不是赌乐之具,而是用于怡情养性,活血化瘀的良物,”
“不学无术,”
柴端实在听不下去了,拂袖道:“怡情养性和活血化瘀能相提并论?”
别说他,就是赵启这个现代人都懵了,麻将还有怡情养性活血化瘀的作用?
不过,有时候某些人玩的不服要干架,脑门充血倒还真有活血显淤的妙用。
韦一行亦听不下去此等浮夸之言,字字珠玑:“汝可知逍遥客中所造出这些赌具,已在京都形成了一种歪风邪气,非但影响了诸多学子,还将导致多少家破人亡,
朝廷早已明令规定了赌坊的大小规制,方侍读,现在你那逍遥客已经开了多大了?关内侯如今在北疆征战,你不思忧心报国,还以家势逼迫官吏改造赌坊,现在状纸都递到本相手中了,你安敢在圣后面前扭曲事实,大放厥词?谄媚求存?”
谄媚求存四字着实让圣后娘娘骤然醒神,这赌坊虽是暴利行业,但却在一定程度上违背国家价值观念。
明帝时期甚至明令颁布了禁赌的律令,只不过这赌之一词实难轻易杜绝,像投壶、蹴鞠此类亦和dǔ • bó有所关联,而朝中亦有官员乃至皇室子弟玩乐。
而且赌坊给国家所带来的收益确实也颇为庞大,故而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赌坊不要开得太大,影响不要太远,朝廷也不会管你。
柴端也附言斥责,“今我大昭两线作战,上至圣后下至黎庶,人人无不忧心前线战事,思报国之策,国难之前本当上下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