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在没有接受现实世界残酷的时候,都会说出很多美妙而遥远的伟大梦想。
在韦一行的眼中,小皇帝刚才所说的话正好可以归在这一类中,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绝非一般的小孩子能够说得出来的。
从数日小皇帝的表现来看,他已经见到了这位年幼天子的志向。
夜幕彻底降临后,众臣离开,赵启很想留下胡廣,不只是这位大臣拥有九十的能力,还有胡廣的忠诚。
两人之间的短暂对视。
竟让赵启感受到了一种身为人主的感觉,胡廣的眼神似乎也再告诉他,他就是他想要效忠的君主。
只是,他们之间隔着韦一行,一场军事会议下来,赵启也未能和胡廣说上两句话。
不过,无论是赵启还是赵征都能感知到胡廣的战略意图是倾向于他们的。
“皇弟,本将军今天才知道,做天子比我原本想象中还要难,”
赵征瘫坐在石渠阁伸出去的楼台上,仰头望着夜空上一弯明月,语气颓然,“韦相太自信了,刘太尉就会和稀泥,柴公对军事一窍不通,那个胡廣倒是有些见识,可惜是韦相的学生。”
赵启坐在他的身边,手里端着一盘瓜子。
不是葵瓜子,是甜瓜瓜子,这个时代没有葵瓜子,不知道在所谓的海外有没有?
“张泓呢?”赵启面带笑意问道。
“他?没什么存在感,也不知道是怎坐上太尉长史的位置的,皇弟若是亲政了,这种废物最好早点拉下来,以免误国。”赵征鄙夷,从赵启盘子里抓起一把瓜子起身,
端着一盏灯又走到那张已经被画上了无数条线条的舆图边,“皇弟,我还是认为韦相和柴公过于忽略巴江是不对的,我们必须想想办法以防万一。”
“皇兄不如祈祷我军能够守住竟襄江荆两港吧,只要两港不破,越军就无法冲进襄江和巴江,”
赵征不可置信的望向小皇帝,“皇弟,难道你真如妹子所言,还信佛?都什么时候了,祈祷有个屁用。”
赵启知道自己当初的表现被安阳公主误认为是信佛,不过这种事他也没必要解释。
“我的意思是,母后不愿意说话,我们说再多也没有用,首先韦一行绝不会允许越军闯入两江,因为东线一直是他和袁世才部署的,”
赵启走到赵征身边说道:“而且派遣使者入越也是他力排众议才达成,如今袁世才已经...伏法,若东线有失,纵是百官为他求情,他也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赵征愣了愣,终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了?”
“当然不是,”赵启立刻否决,“我们不但不能什么都不做,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赵征捏紧了拳头,“难道皇弟认为,他们能打进荆中?”
赵启目及窗外模糊远山,眸子中燃烧起了一片火海,“不只是荆中,还有我们的脚下。”
即便是赵征,他听到这句话也认为赵启是危言耸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