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请坐,”
北阙甲第大将军府,乌黑的檐角勾起,似要拦天上之明月。
充斥着一种重威的内殿中,上任已快一年的大将军高冉表现的极恭敬的请韦一行入座。
“陛下入北军军营,亲自为北军士兵解疑答惑的事情大将军应该知道了吧,”韦一行脸上出现少见的疲惫之态。
鬓角的白发已将黑发挤压得几无生存之地。
“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高冉身高八尺,年近四十的他容颜间透着一种果敢刚毅,很清楚韦一行不喜饮酒,为他斟茶,显得很平静说道:“听闻陛下和将作大匠新制了一种兵器,名曰陌刀。”
“此刀总长七尺,材质极为不俗,穆烈从燕军将军手里缴获来的宝剑在这陌刀下,瞬间折断没有留下分毫痕迹,”
高冉说着也觉得惊奇,“皇帝陛下令锁阳候组建一支三百人的陌刀队,主将是宫中女官,陛下的掌侍女官卫玉儿的叔叔卫执。”
韦一行轻轻品茶,喝过了皇帝上次的巴山雀舌后,他发现自己在品任何茶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抱有一丝期待,
每次的结果都一样,那就是期待破灭。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他叹了口气,觉得高冉没有必要隐着说,直接戳破,“那是什么卫执,此人不过是越国临泉卫家的管家,原名叫罗执,”
“今年年初,正月十九日在奈河桥和卫玉儿相认,随即在城南曾经的武安侯府旁边修建起了一座宅邸,也叫卫府。”
说到武安侯,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
高冉微微皱眉道:“听相爷的意思,难道如今之卫府和曾经之卫府还有所关联?”
韦一行摇头,表示他多想了,“曾经我也怀疑过,派人在越国细查了,这个卫府自前朝时期就已在越国临泉扎根,祖上也有人在越国朝廷为官,”
“后来其祖厌恶官场,回乡办私塾,家中珍藏了诸多书籍,算是书香门第吧。”
高冉松了口气,他还真有些担心是曾经那个卫府,“既然如此,韦相刚才怎么这般说?”
韦一行喟叹道:“稍作感慨,现实如此巧合,觉得有而已几分妙趣而已。”
“不过,陛下今日就对这个罗执信奈至此,甚至将其安插进入北军,大将军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高冉望向窗外夜色,说道:“我们这位天子,自登基以来,用人不都总是超乎寻常吗?”
“非也,”
韦一行担心自己颌下胡须凌乱,拂须说道:“你可知道,陛下在甘泉宫,每日每夜都和这卫家玉儿同床共枕,常言将来要立其为后,你看问题太浅薄了。”
高冉闻言大惊,“陛下方才十二,难道已能行人道之事?”
韦一行眼神也随之骤变,心想和你这武人说话怎如此心累,“我看我们这位陛下,将来多半也是个好女色之人,”
“他想在北军中掌权,大将军,你难道还未看到破局之机?”
高冉其实并不如韦一行所说是个单纯的武人,他每日都在读书,想了想道:“相爷的意思是,破局点就在这个卫玉儿的身上?”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