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走,实际上却是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
背后的南边全是美军,西边是公路,美军的车队马上就要打通所有障碍,西北边的美国兵已经爬到了山腰的位置。
我们只能往东北方向跑,从那里下山。
但是,那里是敌人重机枪能够覆盖到的区域。也正是因为这个,敌人的步兵并没有重视。
我现在体会到美国兵连滚带爬逃下山的感觉啦,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加狼狈。
连长说,跑!
班长说,跑不掉就死!
不过连长是被机枪组的副射手背着,连长想留在311上,但班长才不同意。
连长说,他这样会拖累所有人。
但我们不管,不由分说。
企图包围我们的美国兵也发现了我们想要突围下山的企图,追了上来。2号高地的重机枪阵地,调转枪口,瞄准我们射击。
隔着以前,总还是要注意一下战术动作,找个掩体隐蔽物,或者是开枪还击。但现在,我们所有人就只有一件事情,跑!
我从山坡上滚下来,五脏六腑颠得七零八落。嘴里鼻子里全是土,我想起崔岩,就是吃了沾有毒气的死老鼠烧穿了食道和胃。我也不知道这样对我有没有影响,但都已经滚下来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美军的重机枪子弹就打在我们身边,有的打在脚下,有的从胸前背后穿过,有的擦着头皮飞过去。
我们的运气好的出奇,敌人的子弹硬是没有打到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我们是滚下山的,速度竟然比已经爬到半山腰的美国兵快了许多。
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我下了311高地。
全身剧烈的疼,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早已经破烂成了乞丐装。甚至我敢确定,乞丐都不屑于穿这样的破烂。
上衣都成了一条一条的,裤子直接成了两片。武装带、干粮袋已经不翼而飞。水壶被撞的瘪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漏。
身上的东西也都基本上丢光了,背包、早就扔在了阵地上,挎包漏了个大洞,里面的防毒面具掉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舍不得将挎包扔掉,以后找到针线,补一补应该还能用。
其他人的情况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身上的衣服都撕扯成了布条。
我怀里还紧紧抱着步枪,班长说,枪在人在。